沈植需要救出文诤言,她与文诤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无可能脱身出来,至少现在不可能。
文诤言固然被关押,但她根基深厚,即使有如王尚书一流忽而的变故,外头她手上的势力依旧不弱,这也是沈元染不能直接处死她的原因。
然而如今她毕竟身在囚笼,个体的力量薄弱,一定要向外求索,文诤言为官场老人,自然也知道现在沈植急需稳住她的势力,此时便也传信沈植,请求她帮助。
沈植在外走动,然而免不了受到沈芙等人的阻碍,毕竟文诤言失势乃是天赐良机难得一见,倘若文诤言出来,再碰到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尽然如此也罢,然而最为打击沈植的,则是沈让。
前朝又传来消息称,沈植与红骷教有勾结,红骷教有一名教众“迷途知返”,把沈植曾出入红骷教的证据翻出。
沈植微微怔然,知道她和红骷教有关系的,除了死去的沈濯,当然就只有沈让了。
她咬了咬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接二连三的出事,然而她也来不及去找沈让对峙,沈元染对她还算温柔,依旧禁足不得随意走动,如此,文诤言那边她也难帮了。
消息传到宫城外,张简真抬眸看了看沈让,难以自持的蔑笑道:
“还以为你和沈植关系很好,原来也不过如此。”
?
沈让拿起茶盏,“皇城中本就是勾心斗角,谁都不要有情就是最好的,难道你还觉得那里有单纯的人?”
张简真没直接回答,“你对旁人无情,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对你有爱?你这种人,活该孤独终老。”
沈让有些愠怒,但还没来得表现,张简真又道:
“皇城里的确没有单纯的人,但有情有义的人,她就算一个。”
沈让嗤笑了一声,“噢?你不会忘了三姐姐怎么对你的吧?”
张简真微微低眸,此刻显现出多日来唯一的温柔,“……你也不敢信吧?最初,我也不敢信。”
他望着手中的香囊,柔道:“……但她竟然真的,从小到大,一直、一直爱着我。”
张简真知道什么?沈濯和他演了什么?她又说了什么花言巧语哄他?
沈让是绝不相信的,然而,看着张简真的眼神,却似乎确有其事。
沈濯从小到大,都爱着张简真?
沈让没敢再想下去,他不愿颠覆自己如今的想法,如果要他重塑价值观,对他有如抽筋剥骨,现在的观念至少能够保护自己,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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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沈植被禁足,但她也并非没有手段,单纯的人早在废宫的时候就被筛选去阴曹地府了。
她是废宫的胜者、也一定会是花朝的胜者。
但如今已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不得不拿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若论谋反之最,未过于弑君,还好,这件事她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任何人。
为的就是今日。
现今沈让不知因何缘由出卖她,但沈让到底是男子,手上势力又不大,对于沈植而言,最棘手的还是沈芙。
她决定下得很快,立即命人出府着手做这件事。
事情的安排需要一定时间,沈植如今能做的,唯有等待,虽然是一个无能为力的答案,但或许换个修辞也可以称之为,养精蓄锐。
她会等的,因为,她一直擅长等待机会。
蛰伏等待,然后,一口把猎物咬死。
牢中的文诤言也得知了这件事,姑侄俩保持着一样的默契,即使她们现在暂时失势,但只在易储不得行动受限上,她们的手上还有一大批人脉势力,故而沈元染、沈芙要真正的反制她们也并非易事。
等待时机,这是二人如今唯一能做的。
但,文诤言有些焦虑了。
她冒那么大的风险,放弃沈净转而扶持沈植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有自己更远的目标。
从多年前就开始的,她称帝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