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管事道:“有一会儿了,也许是见小姐有世子教习,便先走了?”
林暄和难得置气道:“他倒不拘束,这侯府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那日马场后再没见他,消失几天,亏她还担心他的安危,他来了侯府,连个面都不露就又走了?
于管事见一向温和有礼的小姐说出这般隐隐带刺的话语,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林暄和自知失言,轻叹了口气,“是我着急了,云逍哥哥受伤不能有大动作,哑奴先生又失联了几日,春猎宴在即,难免心慌。”
顿了顿,她又道,“下次他来,于管事可否遣人知会我一声?”
她有些话,要找哑奴问清楚。
于管事自然应声。
一日下来,林暄和手臂酸痛,除了练习还是练习,旁边还有一个招恨的监工……
到了第二日,齐云逍应诺要带她去西苑。
马车一早就在侯府门前侯着了,林暄和牵着她的小棕马出来。
齐云逍掀开车帘,露出张扬眉眼,“小爷坐车,你骑马跟着。”
他生怕林暄和进来与他共乘一车的样子。
林暄和本也无意觊觎他的马车,她轻身上马,身后背着哑奴送她的那把软弓。
今日依旧未见哑奴。
天驷苑与皇宫近邻,苑门守卫森严,侍卫不像宫门的御前侍卫一样身着铠甲,只一身简单黑衫,各个腰挂两柄长剑,一柄短剑,一柄长剑。
齐云逍连马车都没下,掀开车帘给守门侍卫看了一眼,侍卫便两人各一扇地开了门。
进了苑门,一眼便望见层层叠叠的远山,山前一座七层八角楼,角楼前是碧绿湖水,树木沿案堤郁郁葱葱地生长着。
马车先沿着岸堤走,踏上十七孔桥,跨过湖水,到了湖的另一边,方察觉此地之辽阔。
光更足,水更绿,地域开阔,草木茂盛,湖边长廊楼榭映水影,微风一吹,一川金波,浩浩汤汤。
林暄和看呆了景象,齐云逍自马车中走出,就近往长廊中一躺,说道:“去吧,这里没有靶子,只有猎物。”
是真正的猎物。
还没人教过她骑射技巧,纸上尚未得来,立刻便躬行于此。
她先骑着马跑了一会儿,拉弓先射死物,摸到点感觉,才去寻猎物。
此处是皇家别苑,少见人影,里面猎物也多是肥美而迟钝。
林暄和盯上一只兔子,一箭射去,歪在它脚边,那兔子也不动不逃,一味吃草。
林暄和再搭一箭,此箭未出,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响起,兔子应声倒地,那枚箭羽正正从兔子眼睛穿过,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皮毛。
一道熟悉的声音惊叫道,“射中了!”
“嗒嗒”马蹄声疾风一般由远及近。
林暄和回头,看到一人身穿白色滚金边文武袍,金冠束发,半边文袍迎风猎猎,长发飘扬,脸上一派恣意洒脱之态。
正是二皇子,齐怀璋。
他像是没看到林暄和,马蹄未减缓半分,路过兔子时猛一伏身,将猎物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