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暄和夜以继日地练习,等齐云逍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也曾亲身上马给林暄和教了些关窍。
直至春猎宴开场,她所做一切,可谓是万事俱备。
这次春猎宴与以往不同,有了圣上的彩头,各个世家子弟皆摩拳擦掌。
春猎宴规定二到六人一队,到了场地,打眼一瞧,满场皆是六人队伍。
场地是一处野围,圈在梵净山,猎场是整个山头,围猎时间至太阳落幕,魁首一出,晚间便是真正的宴会,众人齐聚,喝酒吃肉,分赏彩头。
皇上派了身边的总管魏公公前来,执了朱笔宝册,春猎结束后代皇上颁行御彩。
猎场四周设有守备,林暄和来时先看守卫,没看出哪些是侯府派来的。
林暄荣与林暄和并驾而来,她一眼看到了二皇子,冲他挥了挥手,二皇子回以颔首一笑。
他脸上颈上的伤已经好全,手上纱布也早已拆解下来,端正坐于马上,尊贵非常。
林暄和扫视一周,没瞧见齐云逍。
林暄荣驱马停到二皇子身旁,看了一眼林暄和,“你的云逍哥哥怎么还没来呀?”
距春猎宴开场,已经不足一刻。
近来,京都侯府真假千金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自林暄和与林暄荣出现起,便有许许多多的目光或直白或隐晦地落在她们二人身上。
林暄荣是真嫡女,旁边坐着二皇子,众人不敢放肆,便将大多注意都放在了林暄和的身上。
“暄和小姐近来可难得露面了。”
“你与郡王世子怎么样了?听说他要退婚?”
“身份都是假的,幸亏是在成亲前知道了,这搁谁,谁也不乐意啊,听说她其实是屠户之女!诶,你说,屠户之女你乐意吗?”
众人当真陷入了设想之中,嘈嘈切切的低语响起,更多的是沉默。
一人高声道:“我乐意啊!嫁给我啊!”
“去去去,你那十二房小妾乐意吗?”
众人唏嘘一片。
昔日高龄之花跌落枝头,每个人都乐得看她被碾入沉泥的凄惨模样,往日高攀不起的现今恨不得都上前踩上一脚。
林暄和第一次直面这些恶意,往日的侯府嫡女何时听过这等尖刺言语,她一时惊愕,紧紧抓住缰绳,脸上有些无措。
眼看越说越过分,二皇子突然道,“各位领过记名牌后按组队挂好。”
魏公公身侧立着一排排立架,架子上已挂了半面记了名字的木牌。
窃窃的私语歇止,众人纷纷去挂牌子。
林暄和来时便领了牌子,一块掌心大小的木牌,上面用浓墨写着她的名讳。
齐云逍迟迟未到。
立架几乎挂满,林暄荣与二皇子一同,将二人字牌挂至一列。
开场时间渐近,林暄和有些焦灼,她手心微微汗湿,木牌上的墨字边际晕开些许。
她迟迟未挂字牌,周围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向她。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齐世子是不是还没来?”
“他不是最爱游猎?这次不来了?”
“等着吧,他可不会不来,那不是还有人在等他吗?”
话音刚落,众人默契地将视线齐齐落在林暄和身上。
林暄和受着目光洗礼,一时如芒刺背。
恰在此时,一排马蹄声由远及近,齐云逍一身姜黄骑射服,策马奔腾而来。
姜黄发带飘扬,张扬眉目微蹙。
林暄和眼睛一亮,直直看向他,唇角微扬,叫了一声,“云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