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罪不可赦,那她临死之前,究竟该用和等方式自救,如何留下遗言,遗言又该如何传到现代去,给自己远在多少年后的父母通个信。
她又想起孩童时,每次上学之前,都哭丧着脸不愿去,每每都是父母又哄又劝,才嘟着嘴去。及至上了大学,父母还开玩笑说:“我们倾闻就是大学生了,看看还哭不哭鼻子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心如刀绞,一时间呼吸都难以继续。
现代生活的他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如今在这里受罪,如果真的就此殒身于此,她可能做鬼都不会安心。
用囚服揩去眼角的湿意,黑暗间,忽然听到牢门一声响动。
唯恐是做梦,她睁大了双眼,真的看到似乎有一人正在窸窸窣窣地开着牢门,这人只身一人,个子不高,可从容不迫,手中的钥匙发出细碎的响声。
她只是看着,不敢开口去问是谁。
她心跳奇快,潮湿的味道布满了鼻腔,稍微一动便吸得一大口。她只得屏气凝神,等待着命运对自己的审判。
那人似乎并非刑部中人,对牢中门锁极为不熟练,最终他叹息一声,将手中的蜡烛点亮,这才顺利打开了门。
“暮雪烟。”那人低声唤她。
声音尖细,像是个太监的声音。
暮雪烟浑身一震,不受控制地轻声应了一声。
烛光愈来愈近,直照到她面上来。
“暮雪烟,随杂家走。”
暮雪烟听到这句话,虽没什么力气,还是尽力从墙角爬起来,轻声问道:“这位公公,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那人没有回答,倒是将拉住又向前送了送,借着亮光看清她的脸,方才点了点头。
她是命大。
暮雪烟此时也看到了他的脸,她一时惊住,口中说道:“是你?”
出狱
是那日随她一同从吏部尚书府出来,在半路遇险的小恩子。
那日情形危急,暮雪烟回头时见小恩子并未在身后,料想他应当已经遇害了,还曾经惋惜过。
但他没有,这于她而言也是一重希望——又多了一个见证人。
“公公,你没事?太好了。”她冲着他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恩子面上似笑非笑,也不就着她的话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叫暮雪烟极度不安。
“公公。”她猛地停住脚步:“到底去哪里?公公不妨直言罢。”
这种慢刀割肉的感觉,倒不如直接捅一刀来得痛快。
“是不是圣上仍要处死我?”她声音中带了
颤抖和哽咽,但还是勇敢地问了出来。
“姑娘莫要乱猜。”小恩子终于幽幽开了口:“圣上的旨意,岂容你擅自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