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棉签停顿,阮秋词抬眸看她一眼,池萤咬唇,忍住抽气,手指揪紧沙发软垫。
室内安静,沉默在空气中发酵。
女人神色专注,微阖地双眼遮挡住情绪流露,分辨不出现下态度。
池萤控制不住思考她刚刚那句话的含义。
是从头到尾都知道所以生气?还是发现了什么?
没了下文,她无从得知,也想不出头绪。
膝盖棉签触感离去。
“另一条腿。”句式简短带着冰冷的意味。
池萤闷闷依随指令,伸手按住衣角。
她下身空无一物,只穿着件衬衫,末摆勉强盖住大腿根,随着抬腿的姿势,避不可免会暴露更为隐秘的区域。
阮秋词注意到,垂眼加快速度涂完,起身丢掉棉签,“好了。”
“谢谢姐姐。”
伤口覆着层难看的褐色液体,衬得淤青更为狰狞。
一向在意外貌的池萤却无暇顾及,犹豫道:“浴室”
阮秋词不着痕迹瞟了眼她身旁仍亮着绿灯的摄像头——以女生的谨慎程度不应有这种失误。
“浴室我来收拾,你可以回去了。”
池萤张唇还欲说些什么,看清她冷冽的眉眼后,识相地收了回去。
阮秋词好像真的生气了。
虽然她不确定对方到底因为什么而生气,也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把戏有没有被看穿。
来时满腔情绪,不仅没得到丝毫宣泄,反而加重郁结在心底。
女人赶客的意思明显,池萤沉默起身,不想自讨没趣,接过她递来的拐杖,临末道:“晚安姐姐。”
“晚安。”阮秋词淡淡答。
房间门关闭,室内恢复成熟悉的静谧,光线昏暗,沙发落地灯已不足以支撑席卷的夜色。
她打开灯光,亮堂的客厅少了一个人的存在,仍是生出几分寂寥。
那种深深的无奈感此刻才袭来,包裹全身。
阮秋词闭了闭眼,肩膀下沉,努力挥散情绪,走进浴室收拾残局。
地面凌乱,却没造成实际损失,掉落的沐浴露身体乳之类瓶身多为塑料材质,幸好不是玻璃。
当然也不可能是。
池萤很聪明,但仅限于此。
没人会恰好摔成她那种姿势,也不可能摔到胸口。
伤口倒是切切实实的留下了。
明明怒气未消,她竟感到好笑地叹了口气,一一将物品摆回原位。
余光瞟到脏衣娄里的衣物,因着受伤上药的插曲,原主人忘了带走。
阮秋词捡出来和自己的衣物一并丢进洗衣机内。
内衣分放在旁边,机洗会变形,她犹豫小会,最终还是接水。
一黑一白的颜色,在盆中浸泡,无从下手。
浴室香气已经逐渐淡去,狭小的空间内也没有外人,她却莫名产生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
阮秋词咬唇,耳根发烫,忍着羞耻将女生的内衣一同洗干净,挂到衣架上才发现,原来尺寸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池萤应该是可以穿她内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