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眼皮跳了跳,这语气可不是太好,她老实回道:"你昨日来得突然,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怎么了?"
"今夜呢……"他气息微乱,无声无息将金九锁在亭柱与他之间的缝隙中。
"今夜?今夜还有些事。"金九想起今日看到金鳞做的风箱,想要去金工房速战速决,把家主给出的题做出来。
听她这么答,赵朔玉心中那点怨气涌上,再不说话。
口中柔软成了绞缠的蟒,掠夺她每寸呼吸,直至她反应过来他要什么。
金九费尽心机把自己舌头拔回,在他再次缠上时忙道:"等等,我忽然想起,今晚没什么事……"
"好。"他弯起嘴角,这才松懈下来,重新恢复温柔模样,"那我去沐浴,你等会过来。"
多少个夜晚孤枕难眠,他已到金府,便只想时时刻刻都与她在一处。
"我要晚些,咳,家中长辈看着我们呢。"金九不大好意思地吻了吻他下颚小痣,"你若困了就先睡,我今晚一定来。"
"那你快些。"
晚点就晚点吧,总比不来要好。
金九扶着他下了亭中石梯,随手摘了朵红山茶簪他发间。
红与黑的极致,他苍白肤色在月光中沾染似瓷器般的薄蓝釉色。
落在她眼中,比万事万物都要来得摄人心魄。
金九真心实意夸了句:"玉夫郎真好看。"
"快去快回。"赵朔玉听到有侍从过来,低声道,"你若反悔,我不饶你。"
说完,他往她指上胡乱塞了个指环。
——那是他在医馆门前等她时编的。
"拿去玩。"赵朔玉若无其事收回手,让侍从牵引着往屋中走去。
拿去玩?
金九目送他进了屋子才低头去看。
的确是野草编织的一个小指环,她试着套在指上,倒是刚好。
再仔细去看,他不知在哪揪了几根金丝线,缠在草中,黄绿相间倒是挺好看。
她收下了。
金九走出赵朔玉院子时嘴角就没下来过。
正要走去金工房,背后传来幽幽话语:"金怀瑜,我要告发你月下与人私会。"
声音由远及近,跟鬼似的吓人。
金九被吓了一跳,瞪圆眼睛往暗处看。
假山石上,金鳞站在上面,穿着身老气的紫砂壶色衣裙,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陶俑。
她就这么盛气凌人俯视过来,眼里的光灼灼发亮。
"哟,你站在上面打算风干?"金九揶揄道,"爬这么高,都看到了是吧。你去吧,去告发,到时候全家倒霉。"
"你前脚刚退婚,后脚他就进门!你还在孝期,却如此肆无忌惮……诶,诶!你给我回来!"
金九懒得理金鳞,她又不是没事干,能跟金鳞来回对骂半个时辰。
有这时间,不如早点把事做完,再回赵朔玉身边试探他想要什么时候落胎,她去安排妥当。
吹了大半夜风的金鳞气得跺脚,看到赵朔玉院中侍从发现了她,提剑朝她走来,金鳞急了:"金怀瑜!你给我回来!我下不去了!"
听到这话,金九走得愈发快,很快消失在沿廊尽头。
让那帮侍从威胁金鳞两句,她才能老实些。
金家有两处小金工房,分别设立在她们各自院中。
靠近库房还有大金工房,是公用的。
金九路过看了看,库房里一片漆黑,和祖母在时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