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打之力渐弱,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如何,她呜咽着,眼角滑落一颗眼泪,正好顺着之前血珠所留之痕滑下。
“阿凝!?”柳蘅遥望着这一幕,仓皇地跑过来,恶狠狠地怒骂,“朝辞啼你个混账!”
失了力道,花无凝喘息着卧进朝辞啼的怀中,低低呜吟泄出些许音,“疼…”
盈盈水光蒙于眸,朝辞啼紧抿着薄唇,气恼地咬了咬牙,骨指放在银锥上,上面正有血液滴落,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花无凝的,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陡然看见飞奔而来,想要从他手中夺下花无凝的柳蘅,本就带着怨气的朝辞啼根本不留情面,一脚踹在了柳蘅的胸口处,将其踹飞三四仗远!
砸塌一顶帐篷,柳蘅艰难地捂着胸口在地上翻滚几圈,吐出一口鲜血,“放开…阿凝。”
语罢,他竟然是撑不住晕厥倒在了地上。
浊气泄下,朝辞啼垂眸低看睫羽湿润的花无凝,顺抚地摸着她的柔背,轻轻搂住她的腰身,一点一点将带血银锥从她体内移出,在她肩膀处点了止血穴,随后避开银锥,将她抱在怀里,轻拭她脸上的泪痕,“不许哭。”
痛眯双眸的花无凝瞥开头,不想搭理朝辞啼,又因为伤口着实太痛而频频吸气,“违令…罚你…”
冷哼出声,朝辞啼闭上眼手绕到背后捏住银锥,猛得将其从胸膛处扯出,血洒四溅,零星几滴落在了花无凝的玉靥上。
一手搂着花无凝,一手执银锥朝外,面向胡军,眼底映出火光灼灼,他注视着站于胡军前指挥着的胡旋,扬起了银锥,“总将士听令!”
高昂的应声遍响,夜色由暗转明,火光熄灭,兵刀之音不再,一切归于平静。
战营一片狼藉,乌鸦与狼尸体随处可见,战士却寥落几具。
“重伤的下去,轻伤及未伤的,留下清扫复原营地。”朝辞啼脸色有些苍白,镇定自若安排好事宜后低头看着怀中的花无凝。
她轻阖双眸,脸上还沾有几滴血,胸前衣裳已经被血浸湿透了,果断动身,脚下生风来到了花无凝的帐篷。
将她放在床上,拿出药品褪去她的衣衫,温柔地将伤药敷上,再包扎好,又为她重新换上了一套整洁的衣衫,将她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全然没顾忌自己胸前还有一个血洞,流了多少鲜血。
做好这些,朝辞啼轻咳一声,随即抵住唇瓣,回首看她没有被惊醒,也安心走了出去。
失血疼晕过去,不会有太大问题,除了肩上的伤口难愈合罢了。
朝辞啼的伤可比花无凝重得多,银锥穿透了胸膛,他又排兵布阵与胡旋周旋了一夜,没来得及给自己处理伤势。
稳步走回自己的帐篷,朝辞啼这才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左胸口,不甘又嘲讽地嗤笑。
分明受伤的是右胸口,可是他怎么觉得左胸口比之疼痛万分。
兵乱(3)晨昏之时,花无凝……
晨昏之时,花无凝悠然转醒,黛眉微拢,肩处的伤还在作痛。
“阿凝!?你醒了!”柳蘅坐守在花无凝床边,见花无凝醒过来迫不及待地凑上去,握着她的手,“咳…,你感觉什么样?”
“阿蘅?你在这做什么?”花无凝看了他几秒问道。
“咳!”柳蘅抑制住咳嗽,温柔轻语:“你昏睡了很久,实在是太担忧你,没有忍住来看看你怎么样。”
话音刚落,他又难以克制地咳起来,清秀之容皱起,叫人觉得可怜异常。
“你怎么了?”花无凝见此情形,不由得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