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殷凌救的她,又把她送到了城郊,给她留了一笔钱财。
不为男女私情,只是不愿见她无缘无故死在长者的贪心中,为此,殷凌和父母决裂,甚至被族谱除名。
如今,殷凌虽还有“殷”这个姓氏,却早与殷氏一族再无瓜葛。
只不过,并无几人知晓此事。
“所以,那日,你在骗我?”姜姮后知后觉,出声问。
殷凌斜眼看她。
姜姮仔细回忆,“你说,只要本宫嫁过去,便是殷氏主母。”又笑,“可你父母心心念念的继承人,是你兄长,而不是你。”
“不是骗你。”殷凌顿了一瞬,可再多的话,也没有说出口了。
可有些话,是无需明说的。
比如,他要如何才能成为世子,又要如何应对父母。
幸而,那些人都死了,他也无需应对了。
说得直白些,姜钺的所作所为是替他快刀斩乱麻,解决了心头一大患事。
在长安城中,为夺取家产,兄弟阖墙的事并不罕见。
“荣华富贵,本宫会给你。”姜姮忽而道。
殷凌安静片刻,答:“好。”
姜姮心满意足。
姜姮绝对不会对殷氏二公子伸出援手,却很愿意拉拢殷凌。
二人一前一后往外走,一件囚服,一件素衣。
仿佛忘了上次并肩,是凤冠霞帔,是要举案齐眉。
到了诏狱外边,那位女子还在等候,殷凌上了马车。
姜姮道:“她会带你回长安城,至于再见,自会有时。”
殷凌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眸中并未流露痛恨或畏惧,他听着姜姮的嘱咐,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殷凌回到马车内,驾车女子双目灼灼,略微紧张地唤着她:“殿下……”
姜姮摇摇头:“按事先所言,各自行事吧。”
随之,她望向一旁。
帝王尊驾,要车马,要器乐,要伞扇。
茫茫荒草上,除卫兵半新不旧的铁色盔甲外,寻不见更多张扬异色。
所以,姜钺又是私下出宫。
近百位的卫兵让开了道,供马车离开。
四面的杂草被风吹拂,野蛮舞动。
姜姮迎着风,缓步走上前,姜钺立在原地,一见她,便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又习以为常地拉起了她的手,一道往轿辇处走去。
“陛下何时来的?”
“就在阿姐之后。”
姜姮实在好奇,便直接问了:“又是谁与你通风报信?”
此次事,是她私下策划,并与连珠筹谋,长生殿内绝无第三人知晓。
“阿姐。”姜钺抿着唇笑,“你忘了,寻常车辆是不得出入宫廷的。”
宫规森严,向来如此,唯有长生殿,是例外。
“今后阿姐要出宫,记得带上几人,朕也好安心些。”
载着殷凌的马车,化作沙砾般的小点,消失在草径尽头。
他的身份到底特殊,姜姮是想好了辩解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