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蒹脸色微白,不像是惧怕,倒像是惊吓,他仰头看着高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姑娘何时下山,我家家主,已经等候多时。”
正当愫愫思考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原本倒在地上的人忽然用手擒住胸前的剑刃,向他上肋刺去,衣物登时晕开一片血红。
愫愫嘴里骂了句脏话,忙猛抽回剑。
“多谢赵姑娘。”他躬身道谢,拍了拍衣衫的灰,利落回身往门外走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愫愫都来不及作出反应,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她心里莫名其妙,想了半刻越想越不妙,哪有自己刺自己的,此人莫不是要让她背黑锅吧?!
伊蒹走出门,手下忙迎了上来。他撤下一块衣袍草草止住伤口的血,平静道:“此人将我刺伤后就带着玉玺逃跑了,她武艺如此高强,时机又算得如此恰当,定是有备而来。”
“大人,那怎么办。”
“写信告诉家主,问他如何处置。你们四人这些日子便留在梅山脚下,打听此女身份。其余人随我回都城。”
“是。”
愫愫站在门边将几人对话听完,磨了磨牙,她果然没猜错,此人果然是要嫁祸于她。
几人前脚刚走,月寻归和月如琢后脚就回来了。
两人对着烧掉的院子一脸平静,甚至还有几分无所谓。月家一众仆人也欢声笑语地从山上下来了,肩上扛着锄头,手里提着装满春笋的竹筐,满载而归。
哪像是逃难,分明是收获去了。
“你说说,这些人怎这么会挑地方?那么多地方不烧,偏偏烧了这破院子?”月如琢围着一把火烧干净的废墟,百思不得其解。
“你错了。应当说,此人太会挑地方。”月寻归指着不远处的粮仓,神色难辨,“只要他想,一根木板就能让火接上。”
“我倒是不在乎这个,我只想知道今早上送信的是谁。”竟然能将这群人来的时辰算得分毫不差,不是方家内部的人,不会知道得这般清楚。
“爹,难道你在方家又埋了人?”
月寻归瞥他一眼,冷漠道:“你出钱?”
他悻悻摸了摸鼻尖。
正如他爹所言,这几年月家产业越来越入不敷出,要不是有旁系接济着,估计他和他爹都要喝西北方去。
“月如琢,敢情你让我从山上下来,是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
闻声,他身体一僵,紧接着朝愫愫抱了抱拳,殷殷一笑,“我这不是不能现身么,总不能真让那些人把我老窝都端了。再说你赵愫愫是谁,向来只有你打别人的份儿,这几个小啰啰,你对付起来还不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