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草?”
徐妙容定睛一看,没看错,是草,还是不知道从哪里割来的芒草。
“你从哪弄来的?”
宫里可没有这么野性的草,朱高炽府上也没有,猜测是朱瞻基在外头薅的,她随口问了一句。
朱瞻基道:“我在我二叔府外割的。”
二叔?朱高煦?
徐妙容有些疑惑,“你去你二叔府上干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小子,别是又在憋什么坏水吧。
欲言又止地看着朱瞻基,朱瞻基却无辜地摇了摇头,说:“我没干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二叔他在干什么?
“那他在干什么?”
“在发疯。”
“发什么疯?”
“见谁骂谁的疯。”
朱瞻基回了一句,又小声道:“我在院墙外听着,二叔他见人就骂,骂完还摔摔打打。虽然他的嘴就没停过,可骂来骂去,他只会那几句。”
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武将啊。
徐妙容心说,朱高煦武功出众,文治的确不咋地,让他变着花样骂人,那可是难为他了。
可,朱高煦虽然嗓门大,脾气爆,二皇子府却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朱瞻基站在院墙外,都能听到摔摔打打,可见,朱高煦这次是气狠了。
想想也是,最得力的后援团丘家被自个亲爹下了脸,自己又被亲娘压着在柔仪殿外罚跪,里子面子都折光了,不疯才怪。
但今日宫里有宴,众目睽睽之下,他应该不会再疯吧?
脑海里浮现出朱高煦在宴席上逮着人就骂的场景,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其实,是爷爷让我去听墙,哦不,让我去看看二叔在干什么的。”
一边笨拙地编着那芒草叶子,另一边朱瞻基又道:“爷爷准备打倭国了,心里烦得很。”
“你爷爷,当真决定打倭国了?”
徐妙容心中一动,倒不觉得朱瞻基这话意外。
其实朱棣心意已定,早几日,她便知道了。
虽说朝会之上,原谅派和反对派吵成了一锅粥,吵到最激烈的时候,武将们纷纷站出来表态,主动请缨要求带兵踏平倭国,徐辉祖当时也站出来了。朱棣当时,并没明确表态。
可,那时候她就知道了,这事,稳了。
无他,翰林院的人,全是他朱棣的喉舌。杨荣他们常在朱棣面前混,比谁都懂得揣测上意。若非朱棣默许,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跳出来拱火大杀四方。
该走的流程走了,该装的样子装了,接下来,便是正式定下领兵人选了。可朱瞻基说,“心里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