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火很大?”
小声问了徐辉祖一句。
徐辉祖点头,“很大。”
一句话宛如一颗定心丸,徐妙容心神一松。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等朝臣们都憋不住上折子,怒骂倭寇无耻的时候,就是徐辉祖站出来请缨的时候了。
这一天,近在眼前。
想多问点别的,徐辉祖却先她一步问:“丘家那头,你们不会就打算这么算了吧?”
怎么可能。
徐妙容在心里说了一句。她已经有一个完美的计划,只是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大哥不是已经替我出气了吗?”
她并不直接回答,反是打趣了一句。
徐辉祖也不否认,先骂了一句“武将光明磊落,哪个如同他们这般,蝇营狗苟”,而后才道:“丘福这个人,一心想着泼天的富贵,这次他和老二丢了大脸,他们怕是要千方百计找回来,这些时日,你切记万事小心。”
提到朱高煦,又有更多的话要说。
徐辉祖没忍住继续骂:“老二是个莽夫,做事不动脑子。他天天指着他那张脸,想让他爹记着他,想让旁人帮他长脸。我看啊,早晚有一天,他自个踩了自己的脸!”
脸来脸去的,徐妙容听着有些绕,她让徐辉祖放宽心,“人嘛,总是要跌跌撞撞长大的。”
如果朱高煦幡然醒悟,就此收手,或许,他会跌的没那么狠,撞的,也没那么疼。可若他不愿……那么,便是他自找的了。
兄妹两个这厢心里都有了数,那厢朝堂上,才正式开始热闹起来。
因为徐辉祖的推波助澜,又因为杨荣公开演说的那封万民信,市井巷陌,本就对倭国憎恶之情越盛。
恰在此时,倭国紧急送来了国书,一为赔礼,二为求和。
围绕这封国书,朝堂之上展开了一番激辩。有人认为,以和为贵,倭国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大度原谅他们。
反正从前,又不是没原谅过。有历朝历代的旧例可以援引,不和他们计较,方能彰显大国气度,展现我大明的胸襟。
反对派们不乐意了,他们纷纷跳出来,怒骂原谅派们,你们有什么资格替那些被倭寇伤害过的人说原谅?
反对派们多为武将,他们声如洪钟,慷慨激昂,说到动情处,俨如一副此番我大明受了奇耻大辱,不打不是大明人的样子。
翰林院的学士们紧随其后,引经据典,更是将出兵拔高到,不打,大明就要没了的程度。
原谅派们无话可说。
他们能说什么呢?再说下去,他们便成了不想大明好的叛徒。
谁想当叛徒?谁敢当叛徒?
于是,在一边倒的风向中,出兵便变成了共识。而所谓的宫宴,便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如期而至了。
自己作死,连带着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原本徐妙容想和曹氏几个一道进宫,考虑到宴席名义上是犒赏她和朱楹二人的,便从善如流,同朱楹一道往宫里去了。
两口子轻车熟路,走到半路,朱瞻基却不知打哪里窜出来,往她手上塞了一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