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骗你是狗。”
林锦璨皱眉,撑起身体二话不说,很快速地朝他脸上啄了下,然后立马躺下叹气:“我真的困了。”
响起愈来愈浓烈,床狭小的床帏间,甜到腻的发慌,谢鹤徵满意起身,掀开床帘,笑道:“走了。”
……
门吱呀合上,林锦璨没过多久,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这么一躺,不知不觉的竟真的睡了过去。
这个觉实在说不上有多么安稳,梦里,一直有双手拉着她沉沉下坠。
醒来,意料之中的头痛欲裂。
林锦璨见胭脂端了水进来,她捶了捶酸痛的腰;“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马上午时了,您从昨日中午一直睡到现在呢。”
林锦璨心里一沉:“怎么不叫醒我?”
胭脂羞道:“您近日一直这么爱睡的,昨日大人回来了,奴婢们估摸着您肯定累了,就没喊您。”
林锦璨忽然想起谢鹤徵把她抱入榻里后点燃的香,香味浓郁寻常,她原本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安眠香。
这个鸡贼的!迷晕她就算了,还不忘骗她的吻!
大事很不妙!林锦璨掀开被子,迅速穿好衣服,喊住胭脂:“对了,那些被抓的塔赖人呢?”
“哦,听说今日午时问斩,在东集市,到时候啊,咱们这幽州城又热闹了。”
“所有都斩首?”林锦璨蹙眉。
“谢大人开了条件,说若谁肯把那些人质放了,就放其一条生路,塔赖毕竟是小部落,大部分部族首领都降了,将自己看管的人质都归还。”
“至于那几个主事的,他们把这几个叫郎主,郎主身份不一般,谢大人不好动他们,便让县尉派人一路押送到朝廷,给京师的官儿处理。”
“说来说去,问斩的只有那个什么汉人军师。”
林锦璨一顿:“知道了。”
距离午时不足半个时辰,林锦璨戴好帷帽,一路狂奔,又风急火燎地挤进人群。
问斩台上,白衣男子的面具总算被除下,林锦璨确定,那张脸就是师父的。
林锦璨瞳孔微缩,悬着的心终于死掉。
即使萧南衣对她再多欺骗,即使她现在怨他,她依旧不甘心眼睁睁看着,萧南衣的性命葬送在谢鹤徵手里。
台上,谢鹤徵坐在一旁,目光漫不经心地漂移。
林锦璨想,谢鹤徵大概是他们师徒二人的克星,难道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择其一折在他手里?
她醒来的太迟,错过了与萧南衣碰面,如今时间紧迫,还未商量任何对策,一个人杀过去无疑是以卵击石。
三月天里,刽子手未着上衣,行刑令一下,不容人任何思考的时间,酒水“噗呲”一声喷洒在钝刀上,刽子手手起刀落,血雾横飞,林锦璨僵在原地,仿佛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个梦。
直到一颗完美的头颅就这么滚落到了台下,心口钝痛的感觉才从腔体里蔓延到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