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刚腾出空,心想着她刚搬过去,自己再忙也总不好冷着她,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木息阙,一进门,却发现这儿空荡荡没一点人气,就连那包装的快递箱子也还留在大厅——明显是将东西往这儿一扔就跑了个干净。
奉颐也知道自己仓促,摸摸鼻子,说自己在扬州,准备过完年回去。
赵怀钧没想到她溜得比兔子还快,气得笑了一下,语调还是慢条斯理,却充斥着问责:“那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儿?”
“走得匆忙,忘了。”
男人哦了一声:“这种事儿也能忘?奉小姐好记性。”
奉颐被他这番不依不饶弄得无语至极,将书搁置一旁,盯着顶上白花花的天花板:“赵怀钧,你今年多大了?”
“看情况吧。”那头悠悠闲闲地说道:“要是见到你,自动退行到三岁半,成么?”
蹬鼻子上脸,就是纯纯耍无赖贫嘴。
奉颐轻笑出声,翻了个面,半趴在床上,到底还是心软给他报备了:“年后就回去。”
“年后是多久?”
“初四五吧?”
“嗬,那可够久的。”
奉颐倒吸一口气,忍无可忍:“赵怀钧,你……”
即将脱口而出的后话就这么戛然而止。
奉颐举着手机,听他颇为无耻的反问声:“怎么着啊?”
你有点太……腻歪了。
奉颐没说出口,硬生生将这句话吞了下去。
赵怀钧见她欲言又止,知道这是到极限了。他很是识趣地不再逗她,怕待会儿惹急了她,小姑奶奶电话一挂,真不搭理人了。
“行了,我有电话进来。”他说。
奉颐点头,完了发现对方其实根本看不见,于是嗯了一声。正要挂断时,她却又忽然问道:“你今年过年在哪里?”
“北京。”
“不在国外?”
“嗯。今年在北京有一合作项目。”
啧,赵老板连过年都在赚钱。
奉颐了然,目的达到后下一秒就翻了脸同他说“再见”。
电话挂得干脆利落。
没良心透了。
此后几天,奉颐当度了个小长假。
家里安静舒适,万事不用操心,一醒过来便是热气腾腾的午饭与羹汤。秦净秋常常说她为了拍戏把身体搞得一团糟,这些天总强行往她嘴里塞着药膳汤。奉颐不愿喝的时候,母女俩照旧该怎么吵就怎么吵,张乘舟只有在旁边叹气的份儿。
不过秦净秋珍惜与自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每年除夕与大年初一都是关上门来自己过。
除夕那夜三人在家载歌载舞,其乐融融。
初一早上,张乘舟开车带她们前往西烛的墓地,三个人一起将西烛的墓碑打扫干净,摆上干净的零食与水果,还有奉颐特意买的西烛生前喜欢的洋桔梗。
洋桔梗冬季不开花,这是奉颐特意放在温室内,强行干预令其绽放的。
新年第一天不能哭,奉颐抚摸过墓碑上西烛的照片,那上面明朗清澈的笑容仿佛不与墓碑同度。
臭丫头,你就好好睡吧——
初二,奉颐一家三口去乡下姨妈家拜年。
奉颐名气大,姨妈姨夫都是明白人,特意避了风头护着她,没敢声张她回家过年的消息,今年更是未邀请任何亲戚宾客。
这番用心的呵护倒是让奉颐过了个比想象中更加清静的年。
晚饭后姨妈拉着秦净秋凑了一桌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