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的快活来得快,去得也快。
温存时分,他没着急推开她,伸手摸到旁边的烟盒,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猛吸一口后,他长舒一口气。
酣畅淋漓后的神魂颠倒,赛活神仙。
谁知下一瞬,指尖倏然一空。
奉颐咬着那根烟,雾色弥漫中,兀地想起方才与那出千的姑娘对峙时,高从南那双始终紧盯着赵怀钧的眼睛。
外界都传高从南飞扬跋扈,是个不折不扣的二世祖。可今儿这么一瞧,哪有二世祖瞧人眼色行事的时候?分明赵怀钧才是那个奸雄魁首。
这个发现有点儿意思。
她眸中染上点儿笑,偏头去问他:“高从南为什么怕你?”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逾矩。
但她聪明就聪明在,明白此刻的男人比往日更好说话。
“他南方有一批很重要的货,走的是赵家的路子。”
赵怀钧那件衬衫有蹂躏过的痕迹,微微敞开,模样瞧着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浪荡。回她这句话时,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腿上的肌肤,低眸,嗓音还有未褪的性感:“问这做什么?”
倒也没什么。
只是浅薄地想起了杨露。
奉颐初生牛犊,对于昔日得知消息后的那份惊恐诧异始终念念不敢忘。
想想那时杨露如何风光,今日又如何无人问津。
这圈子,有人一夜陨落,有人一夜爆红。千变万化的风云之下,其实不过是资本的角逐与博弈。
无资本的演员明星在这些人眼中又算得了什么?说得极端点儿,不过商品罢了。
她回:“没什么呀,觉得奇怪随便问问。”
说完她便欲起身。
他却喜爱与她温存,抬手摁住她,贪婪地维持住这份暖意。
奉颐抬起头,见他眼底有笑,却笑不抵眼。
尔虞我诈这么多年,小姑娘此刻什么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破。
赵怀钧慢慢悠悠从她手中拿回烟:“当初我将常师新匀给杨露时,这姑娘不上道,一口回绝了我。”
“如果是你,你会吗?”
答案自然显而易见。
她不会。
有人愿意出力,即使再不满意,也不可一口回绝。
这是基本的处世道理。
所以,还是如同程云筝当时所说,杨露的团队鼠目寸光,不会识人辨物,更不会做事。而赵怀钧不是那等只会声色犬马的公子哥,没功夫将时间浪费在一群没脑子的人身上。
也是如今相处渐久,她慢慢摸清了点赵怀钧的脾性。
所以,赵怀钧不再愿意搭理杨露,这时候杨露的接近于赵怀钧而言反而成了累赘。
所以,是赵怀钧……
那个令人胆寒的结果,在那一刻渐渐于脑中成型。想通那层因果后,奉颐心头陡然一凉,身子慢慢僵硬起来。
他的弃子,下场竟如此惨烈。
感受到小姑娘的不自然,赵怀钧只怕是吓着了她,好笑地顺着她脊背轻轻缓缓地宽慰:
“别紧张。”
“我不过是那日将她带去了问山小院。如何选择,全在她自己。更何况,高从南在娱乐板块,的确比我更得力,对杨露而言,确实是个好去处。”
后续发展不在他意料与计划,但却在杨露团队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