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需要我用这个不会疲惫的新身体,再为您‘补充’一下,刚才狩猎时,所消耗掉的能量呢?”
健司看着眼前这个,将绝对的服从与致命的诱惑,完美地糅合在了一起的“新美月”,他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
那股刚刚才平息下去的、属于雄性的燥热,因为她最后那句耳边的低语,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但他,终究是须藤健司。
“不。”
他吐出了一个简短的、不带任何情绪的音节。
“等我需要的时候,再说。”
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决,像一把利刃,瞬间斩断了房间里那股刚刚才升起的、暧昧而淫靡的气氛,重新确立了“主人”与“工具”之间,那不可逾越的界限。
“是,主人。”
美月脸上的媚态,立刻就收敛得无影无踪。她顺从地后退了一步,重新变回了那个安静的、完美的、等待指令的人偶。
健司转过身,背对着她,走到了办公室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他看着窗外,那片在火光中明明灭灭的、已经沦为废墟的城市,点燃了另一根烟。
他吸了一口,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自己的肺里打了个转。
『不过……这样,比之前好太多了。』他在内心,默默地想道。
一个只会机械地执行命令、眼神空洞的人偶,虽然好用,但终究是无趣的。
而现在的美月……她保留了旧有的人格碎片,懂得用更“人性化”的方式来交流、甚至是……挑逗。
这让这个末日,这个游戏,变得更有意思了。
他的脑海里,又一次闪过了她刚才那句话——
“我还……偷偷暗恋过你呢。”
健司的心脏,那颗早已被血、杀戮和无尽的空虚,给磨砺得如同石头的、坚硬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竟传来了一丝极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触动。
美月……原来也暗恋过我?
那个总是在赌场里,安静地、专业地发着牌,看见自己时,会礼貌性地点头微笑,眼神里却总藏着一丝疏离和……别的东西的女人。
那个在自己受伤时,会默默递上医药箱的女人。
一抹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悲伤和一丝讽刺的情绪,在他心中一闪而过。
如果……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末日……
但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不到一秒钟,就被他那强大而冷酷的理性,给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碾得粉碎。
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旧的美月已经死了。旧的世界也已经死了。悲伤、触动、后悔……这些,都是属于旧世界的、毫无价值的、只会让人生锈的垃圾情绪。
在这个新世界里,只有力量,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健司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按在了窗沿上,掐灭。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属于“人”的、柔软的情绪,也随之熄灭。
他转过身,脸上,又重新戴上了那副属于“歌舞伎町的疯狗”的、无悲无喜的、绝对冷酷的面具。
“天亮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把所有一楼通往外面的入口,用货架和那些没用的重物,给我彻底堵死。一个苍蝇,都不准给我放进来。”
“然后,把这间办公室,布置成一个可以长期生活的据点和观察哨。”
“食物,水,武器,药品,全部分门别类,做好标记。”
他走到桌前,将那本他之前用来清点物资的记事本,扔在了美月的面前。
“这是清单。现在,开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