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
“是我要谢你才是。”
“邻曲一场,可要进来喝杯茶?”
“那再好不过!”
邻人大喜。
他伸腿在自家门槛前使劲磕了两下鞋底泥,把脏物刮掉。扭过头看走过的地干不干净,才小心翼翼地跟着进去。
猫进去,倒是比他自在。
像是回了自个的家,竖着尾巴,一晃一晃,在桌案上寻了个最舒坦的地方趴下。
发出小小的呼噜。
江涉沏茶,额外多放了几分茶叶。
递给有些不安坐着的汉子。
又说了许多闲话,江涉这才知道,邻居这家并非是襄阳本地人,早些年是商队的伙计,后面跟着东奔西跑,也觉着累了,才在襄阳安定下来。
徐大把妻儿接过来,如今在这里已经住了十二年。
儿女几乎是在襄阳长大,早便把襄阳当作故乡。
江涉问:“徐大郎是何处人?”
“俺是陈州人,早些年黄河闹灾,活不了命了,别说田,俺爹娘都被饿死了,要不然也不能到处撞运去,跟船走商。”
陈州位于黄河下游南岸。黄河决口后陈宋等州便会发起大水,漂没田庐。
徐大郎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这茶……!”
滋味好像有些不对,徐大又回味半天,抱着茶杯喝着,忍着只喝了半杯,小心问:
“江先生,这半碗茶俺能带回去给家里喝不?”
“自然可以。”
江涉说着,找了个不大的盛汤碗,把茶叶放进去,冲水倒了满满一碗。
怕他们舍不得喝,又说。
“三日之内要喝完。”
徐大小心接过去,刚下桌子上。
感慨说。
“先生是善人。”
茶水的滋味越想越妙,联想到种种传闻,还有这段时间在巷子里探头探脑的那些人。
徐大忍不住问。
“江先生,世上可真有神仙?”
“有的。”
徐大瞪起眼睛,扑通就要跪下来,不知被什么东西按住,腰弯不得,腿跪不得。
“先生……”
徐大胸腔内一颗心脏狂跳。
他知道,这是遇上高人了。
他又畏,又怕,问:“那神仙可能长生?”
“可以。”
江涉见人瞪起眼睛,心也跳的厉害,满脸通红就要拜下,立刻拦住对方。
他一笑,指了指桌上的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