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我看见她慢慢微笑起来,某个花朵盛开的春日从她空茫的眼神中溢了出来,毫无温度的美丽,“阿椿总会在这个时候来我身边的。”
她的声音柔软得像是落在地上的花瓣,我没由来地被蛊惑,抓住了她伸向我的手,恍然间,我有种抓住了我一直追寻着的某种渴望的错觉。
于是我莫名其妙地被允许进入那个毫无温度,将我隔离在外的世界。
自然得仿佛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一部分。
5
而在这之前,这里唯一让我感到亲近的是同样由姑母抚养的津岛修治,他是我的第六个哥哥。
我和他长得很像,都是棕黑色的微卷发和鸢色的眼眸,面容有七分像,不过我的五官比他稍稍柔和一些。
不过虽然我们长相相似,却并不怎么合得来。
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也许我们也该算是一见如故。
毕竟在见第一面时我们就差点打起来,甚至完全没有过渡期便从陌生人飞跃到了宿敌的关系。
是的,宿敌。
因为他竟然对着拽着他袖子叫哥哥的我露出了非常失礼的震惊和嫌弃的表情,并且非常大声地说了“诶,这是什么东西?不要黏糊糊地凑上来啦”这种话。
我是个有骨气的人。
所以我愤然决定,从现在开始,我的目标就是和他作对。
显然我很具有胡搅蛮缠的天赋,毕竟我很快就让他从假装看不到我转变为和我针锋相对了。
当然事情会变成这样绝对也有他喜欢挑衅我的原因。
他实实在在是个非常恶趣味的家伙,并且他确实聪明而狡猾,因此在一开始的时候往往是我落于下风。
每次被欺负后我都只能愤愤不平地向姑母告状,极力渲染他的可恶。他则是一脸无辜地靠在门边或瘫在什么地方,拖长声音反驳。
令人生气的是他真的很油腔滑调,我往往会气的哑口无言,只能气急败坏地上蹿下跳。
“要退化成猴子了吗,弥奈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理解你早上的时候爬上桌子又和其他东西一起滚了一地的行为哦。”
他转头看向我,鸢色的眼眸清透明亮,带着点不紧不慢的促狭意味。
我充满谴责地瞪着他。
“啊啊,要不要好好道个歉呢?我会考虑原谅你的哦,毕竟我可是好哥哥嘛。”他在我愤怒的目光中继续懒洋洋地说着,一副他真的非常无辜的坦然语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明明是他先气我我才失手把早餐打翻的嘛!要说有错他绝对也有责任吧!
“姑母!你看他!”我呆了两秒,委屈万分地抓着姑母的衣角哭诉。
姑母相当公正,每次都会让他来负责喂我吃药这项人人为难的工作作为惩罚。
毕竟我在这件事上尤其地难缠。
但这并不代表这是我的主场,事实上,我们每次最后都会两败俱伤。
而每当到快换季的时候,我就会开始感冒咳嗽,不得不恢复了每天一日三餐喝药的日子,和他的各种摩擦自然也更多了。
我讨厌喝药。
我讨厌那些苦涩得几乎要淹没我的所有感官的味道。
可是他逼我喝药却看上去越来越有兴致。
我敢肯定他绝对是在幸灾乐祸顺便觉得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