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颗小石子,在容缄平静的心潭上激起涟漪。
谈箴看着容缄那张素来沉冷、此刻却因他这过于平淡的反应而几不可察凝滞了一瞬的脸,觉得有点好笑。
“容总,”他的声音带着点玩味,“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像个深闺怨妇一样,掰着指头算你回来的日子,然后望眼欲穿吧?”
他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转身就欲走出洗手间,经过容缄身边时,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一年而已,你忙你的,我过我的。互不耽误,挺好。”
话音落,人已消失在浴室门口。
容缄站在原地,没有动。
浴室柔和的光线落下,在他眉骨间打下的阴影浓重。
一种极其陌生、近乎失控的烦躁感,如同冰冷带刺的藤蔓,悄然缠上了容缄的心脏。
他看着谈箴消失的方向,眸色深不见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风暴。
……
容缄飞往旧金山的日子定在下周三,临行前的周末,谈箴飞往杭城,录制白鲨台的表演竞技综艺《演艺新人班》。
为了能在出发前再和谈箴见一面,容缄把出发地改成了杭城平南机场。
只是和预想的稍微有一点点偏差,和谈老师的独处变成了四人聚餐。
另外两人分别是谈老师的对家,和对家前男友。
等谢询把发烧犯困的傅有融带走,包厢里只余两人。谢询给傅有融剥的一叠虾肉因为傅有融没胃口,最后落到了谈箴手里。
秉持着不浪费食物的良好品德,谈箴决定全部吃完。
“你喜欢这道菜?”他冷不丁听见容缄问。
“多吃两口不代表喜欢。”鲜嫩软弹的虾肉蘸上店家秘制的料汁入口,别有一番风味。
看在美食的份上,谈箴多回了句:“知道你们容家规矩多,有食菜一次性不过三口的用餐礼仪。你放心,家宴上我肯定不丢您容三公子的脸。”
“。。。。。。”沉默几秒,容缄开启新的话题:“我今晚七点的飞机。”
谈箴头也没抬:“平安落地,项目顺利。”
意识到这样回复太过敷衍,谈老师思索几秒,又补上一句:“到达目的地后再联系,我录完综艺也准备进组了。”
他吃完最后一只虾,抬眼对容缄弯出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反正有人时刻跟您报备我的动向和行程,具体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脾气见长。
容缄看着青年唇角弯弯,眼眉间却并无半点笑意的模样,满心波澜不惊————
养了这么久,总算不再是一潭沉寂的冰水,知道如何伸出爪子,试探着挠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