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抓着她呢。应该是来了,但不知是在哪儿晃。对!有人和她一起来的,一个女生,不是她同学,是我学生。嗯嗯,她们一个部门,您要见她吗?”说到这里她又回头看了江栎川一眼,“好好,没问题,我们现在过来。”
放下电话后,她对江栎川说:“走吧,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见谁?听到要见的那个人是谁后,江栎川整个人都震惊了。
“我们要去见陈院长?!”
陈颢教授,她们院的副院长!那是导师的导师,学界的泰斗!
他是国内数理经济学研究领域首屈一指的大牛。
江栎川这种小杂碎只上过他的大课,他真的是纯学术派,课讲得非常非常好。虽然大家都被虐得很惨,但是旁听的人还是坐满了过道。
江栎川以为自己此生只能和大佬遥望,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机会被近距离召见!
是因为我和岑韵的关系吗?毕竟岑韵是他的关门弟子。
想要见岑韵的原来是您吗?天啊!江栎川简直完全没想到!
她们没去院长办公室,导师带着她一路穿过庆典的人群,来到了陈院的家。这是学校旁边的教职工楼,和学校是隔开的,里面非常幽静。
进去的时候,她们看到一个老人正举着锄头在地上翻土。那就是陈院长,虽然他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但依旧健康、强壮。
他看到她们进来,就用和蔼又洪亮的声音和她们打了招呼,就像是他上课时那样。
“你们上楼等我一会,我去洗个手。”
江栎川的老师把她领上了二楼,带进了陈院的书房。然后她自己退了出去,关上了书房的门。
大概五分钟后,江栎川的偶像出现了。
陈院是个风度翩翩的老者,兼具了学者的朴实和经济学家的气质,他随和地拉开书桌对面的椅子,招呼江栎川过来坐。
“你就是江栎川?”他问。
“是的,陈院。”江栎川激动得声音都有点抖。
“别紧张,只是闲聊,不是要抽查你的作业。”陈院长风趣地说,“岑韵以前经常来这里,她就坐着你现在坐的椅子上,用她那张小嘴巴叭叭地说个不停。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招她做我的学生吗?你也知道那时我早已经不带硕士了。”
他没等江栎川回答,就自己从他的柜子里抱出了一个盒子,挺大的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全是纸质信件。
他把盒子放到了江栎川面前:“你带回去看吧,看完了,我想你就会明白。”
江栎川扫了一眼信封上的寄信地址,全都是:山东省xx市xx区xx中学。
这是一位中学老师寄给他的信?
“对,就是你猜的那样。”老学者甚至也像她的导师那样,客气地为她沏了一杯茶,江栎川赶紧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陈院让她坐下,“是我有事相求于你啊。”
他笑着说:“其实你和岑韵很熟吧?很可惜……我没能和她成为传统意义上的朋友,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从我身边逃离。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有点像在讲一个谜语,不是因为我想故弄玄虚,是因为这个故事它有点长。”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陈颢确实给她讲述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讲到最后,他充满期望地对江栎川说:“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出于直觉。今天听说有人和她一起回校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那个能够帮助我的人好像是终于出现了。真的见到你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我觉得你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你会有办法把她带回我的身旁。”
“不论多久,我都会等她。”陈院站起来,带着江栎川走到窗前。
他指着楼下院子里小小的花池,对身旁的年轻女孩说:“你看,每年冬天我都会播种,我相信,只要等待,春花终究会来。”
“……”
离开陈院长的小楼后,江栎川没有再跟岑韵打电话。她匆匆告别自己的老师,独自打车回到了家。
到家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岑韵有没有回来。她没去敲对面的门,而是轻手轻脚地用钥匙打开了自家的电子锁,然后跑进卧室里,把陈院给她的那个大纸盒子给藏了起来。
呼……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才给岑韵发了一条信息——‘找不到你,我先回家了。’
半小时后,对方假模假样地回了她——‘不好意思,一直都没看手机,我也准备回家了。’
晚上,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岑韵有在偷偷看她:“你去见你老师了吗?”
“见了啊,就聊了几句,她问我你在哪儿,你不是没回我吗?她就请我吃了个食堂,就走了。”江栎川说得自然极了。
岑韵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