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不带犹豫的采纳自己的提议,姜竹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她想如果是公主亲自取名,一定比她取的好上千百倍。公主也太信任她了。
“殿下累了吧?”
画这么久,就算手不累,脖子也累。
姜竹星不由分说的将人带去旁边软榻上歇息。几案上摆满了茶食、果盘,她顺手替东方容月添上新茶。
“圣上一定会喜欢殿下准备的寿礼。”
皇帝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送礼最重要的不是值钱,而是用心。
东方容月才抿了一口清茶,忽而想起什么,重新回到书案前,在画卷上添了一笔,细微的改动可称得上画龙点睛。
她独坐案前,认真打量自己的画作,欲追求尽善尽美。可能是太过投入,连姜竹星何时来到身后的都不曾发觉。
温暖的身躯贴近,一双手臂突然环过她的腰际。
东方容月拉回思绪,“阿星?”
姜竹星从后面把人圈住,低头盯着画卷,下巴抵在人家肩头,直接把东方容月当成了人形抱枕。她自己都不曾发觉这个姿势过于亲昵,自然而然的就抱上去了。
东方容月轻抿下唇,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画上,可身后之人难以忽视,弄的她也有点热了。
她未出声提醒,两人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同望向画卷。
就算觉得热,东方容月也一动不动,任由对方圈着自己。若是她动了,阿星怕是会不好意思的拉开距离。
在姜竹星看不到的角度,东方容月勾唇浅笑,心里甜丝丝的。阿星似乎比以前更粘她了,不由觉得欢喜。
寿宴正日子,皇帝下令,解除当晚宵禁,与民同庆。
自午后,宝泰殿内,宫人们进进出出,忙得四脚朝天。席间摆满瓜果梨桃、美酒佳酿。琉璃穹顶悬着数十盏花鸟山水宫灯,金色流苏随风轻轻摇曳,大殿宝座正上方更是嵌有硕大的璀璨夜明珠,只待日落西山。
公主府的马车抵达宫门时,天色已暗,映出浅淡的星月。此刻,宝泰殿灯火辉煌,亮如白昼。提前抵达的朝臣们已在席间恭候,皇帝尚未驾临,他们便自己左右逢迎,寒暄攀谈起来。
淑贵妃陪伴圣驾,共同抵达宝泰殿。老皇帝一身明黄龙袍,庄重威严,尽显睥睨天下的帝王风范。
在场众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陛下初登大宝之时。这种错觉不过刹那,伴随着鼓乐奏鸣,人们重新回到现实当中。
朝臣们依次献上贺礼,以东宫为先,紧接着是瑞王,公主排在第三位。
瑞王命底下人抬上用红绸布裹住的寿礼,一人多高,体型庞大。待绸布落下,露出里面的珊瑚雕。
众人惊叹出声,如此硕大完整的珊瑚雕很是少见。
瑞王信步上前,参拜道,“儿臣恭祝父皇福如东海,江山永驻。父皇请看,这珊瑚雕像不像一座江山?”
老皇帝闻言细观,继而满意的点头,“澈儿有心了。”
一旁,淑贵妃笑意盈盈,“澈儿这孩子就是心眼儿实诚,嘴上不会说,但心里一直记挂着陛下。”
有淑贵妃帮着敲边鼓,瑞王的风头很快盖过了东宫。朝臣们大多是墙头草,圣上的风往哪里吹,他们就往哪里倒。见皇帝赞不绝口,臣子们亦纷纷赞叹。
姜竹星没敢饮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应酬场面都是假惺惺的。她很讨厌这种虚假的嘴脸。
今夜君臣同乐,是近日以来最热闹的时候,也是最不太平的时候。她要时刻保持清醒,滴酒不沾。
轮到东方容月献上寿礼,万众瞩目中,只见她一袭朱红凤尾裙,缓步来至殿前,步摇流苏稳稳的垂在发端。
仆从们将那幅江山日月图展开,一丈多长的画卷气势恢宏,映着殿外洒进来的月辉以及穹顶的明珠,山河之上仿佛银河流动,恍若九天仙境。
皇帝惊诧片刻,比赞赏更多的是怀念。
姜竹星回想起公主曾经提过,如此作画还是先皇后教的。
老皇帝眼眶微红,破天荒的流露出一丝人情味儿。
“月儿此画,只应天上有,深得朕心。”
听皇帝如此说,朝臣们立即改变风向,大力夸赞起江山日月图。
淑贵妃笑意不减,在皇帝耳畔柔声细语,“公主殿下的画果然名不虚传,都把澈儿比下去了。”
皇帝回神,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都是孩子们的一番心意,不分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