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学校楼顶。一群不良少年围坐在一起。
“我们现在手底下可用的女孩还太少,必须找更多否则哪有钱赚。”博文的声音甜美而清晰,内容却冰冷得像手术刀,“听好了,我们的优先目标是那些外貌好,但家庭情况不好的,比如单亲家庭、家里穷的、或者被家暴的。这种女孩心理防线最脆弱,最好控制。”
他停顿了一下,确保每个人都听进去了。
“家庭条件一般的,就挑里面最漂亮的。至于那些家里有钱有势的,先不要碰,我们初期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另外,”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大家去收集一下,哪些学生的家里是开酒吧、饭店或者宾馆的。这些地方,以后要变成我们的据点。”
博文的话音刚落,这群头脑简单的少年们立刻开始兴奋地讨论起来。他们的对话充满了粗俗的词语和淫猥的想象。
“喂,三年级的那个校花怎么样?腿真他妈长!”
“白痴,她爸是家长会的会长,你想死啊?”
“那高二年级的风纪委员呢?看着就一股禁欲的样子,干起来肯定爽!”
这时,一个脸上长满青春痘,外号叫“公狗”的少年突然淫笑起来:“要我说,高三年级的那个优奈最合适了!”
另一个少年立刻反驳:“优奈?她是漂亮,但听说她家条件很好,她爸好像是个老板!”
“那是以前了!”公狗得意地卖弄着自己的情报,“我听说了,她家是开酒吧的。前几天她爸突发急病死了,现在是她那个风韵犹存的妈妈在硬撑着。最关键的是,她爸好像在外面借了高利贷,这几天正有人上门去她们的酒吧追债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个家道中落、背负巨债、还有一个漂亮母亲的绝美少女……这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完美猎物。
博文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做出决定。
“好,晚上咱们去看看。”
……
夜色刚刚降临,酒吧“木漏れ日”里的客人并不多。
空气中浮动着冰块融化的轻响、低低的交谈声,以及我刚刚调好的那杯“曼哈顿”里散发出的樱桃与威士忌的甜香。
一切都应该是宁静而寻常的。
然而,一种无形的压力却攫住了整个空间,让每一丝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沉重。
吧台角落里坐着的一对情侣,已经有五分钟没有碰过他们的酒杯了。
一位独自饮酒的老先生,则将视线死死地锁定在窗外的街景上,仿佛那里正上演着什么绝世的风景。
他们都在偷偷地看着,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我,以及我面前的这两个男人。
我的脸上还挂着职业性的、温和的微笑,那是我用无数个日夜练习出来的、最完美的“公众面具”。
但面具之下,我的心脏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般疯狂擂动,后背的衬衫早已被一层冰冷的汗水浸湿。
“田中女士,我们老板很有诚意。”一个瘦削的男人开口了,他那过分热情的笑容,在我看来比任何威胁都更加狰狞。
他身后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同伴,沉默地散发着压迫感。
我能感觉到客人们投来的、混杂着同情与恐惧的视线,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刺在我的皮肤上。
“感谢您的费心。”我的声音必须是平稳的,柔和的,听不出任何颤抖。
我微微躬身,在客人看不见的吧台下方,我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手心的软肉里。
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优奈,我的女儿,此刻应该正在楼上的房间里复习功课,还有几个月就要考大学。
我绝不能让这肮脏的一切,惊扰到她。
“我们是来给你指一条明路的。”瘦削男人将一份文件推了过来。我看到上面“不动产转让协议”几个字。
他说着一个看似可行的方案,关于盘下隔壁亏损的旅馆,关于将我的旧债转成一笔数额更加巨大的新债,酒吧和旅馆相辅相成加速赚钱还钱的美丽远景。
每一个字都像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彬彬有礼,却招招致命。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他们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递过来一块绑着铁链的巨石。
但别无他法,这一期的欠款我都无法拿出,虽然这个方案可能会让形式更恶劣,但至少能拖过这一期。我别无选择,接过笔在“不动产转让协议”和“借款协议”上签下了名字。这一刻我名下除了这家酒吧又增加了隔壁那个亏损的旅馆以及更加庞大的债务。
挂在门上的风铃“叮铃”一声,清脆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