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多了大道理,江缚也觉得累,他叹了口气,推开方茧,眸光深挚地看着她,“我这人呢,挺没耐性的,你要是再这么死脑筋,我就真不干人事了。”
明明是威慑的语气。
方茧却破涕为笑,她鼻音很重地说,“你想对我干什么?”
几乎是话音刚落地。
江缚就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想了几天几夜的人,把他折磨得快疯了的人,就在他怀里,他根本控制不住。
干涩的唇瓣,加重的力道,和压抑后更为欲气的吞咽声,将凌晨三点半后的夜色搅浑。
方茧只觉枯竭的灵魂顿时被他从地狱拉回来。
转眼就被他强行压在身下。
那是他们之间第一个,带着潮湿咸涩眼泪的吻,到后来已经不带什么情欲,江缚只想把她的眼泪吻干。
一面又用情不自禁的,低哑的嗓音,渴求地问她,“这几天,有想我吗?”
暖黄色的夜灯下,方茧小脑袋迟钝地点了点头。
连眼神也是欲说还休的。
好像在说,很想你,但我不敢承认,我怕天打雷劈。
虽然这时候笑很破坏气氛,但江缚还是没忍住,笑得肩膀直颤。
笑完又用百般疼惜的语气说,“真是委屈死了。”
也是神奇。
被他用这种轻松的语调一笔带过,方茧那一瞬间还真就觉得这些天压在她头顶的“了不得的大事”,其实一点儿也不大。
趁她怔愣的间隙。
江缚掰开她的下颌,不假思索地再度吻上去,狭小的房间里,除了窗外细密的海浪声,就只剩两人接吻,和衣料摩擦的声响。
可那晚两人谁也没想继续往下发生什么。
方茧是因为心里还有疙瘩。
江缚的原因却是挺不好意思的……他刚捐献完,身体确实虚。
于是俩人就这么望梅止渴似的亲了又亲,亲到江缚唇瓣变得湿润柔软,亲到方茧周身压力卸尽,她软绵绵地躺在柔软的床上,像只刚被舔舐过伤口的小动物。
她眼睛红红地对江缚说,“我这几年经常在想,如果当初死掉的人是我就好了。”
“……”
“或者,我跟方蝶一起去死,我的家人会不会好过一些。”
夜色静谧而安宁。
两人呼吸保持着一致的频率。
江缚心情忽然就很熨帖。
他以前总觉得,方茧像道解不开的谜题,她心里想什么,脑子里琢磨什么,她从来不会告诉他。
他总担心自己对她来说是一次性的,玩够了就丢。
可现在回过头来看,他完全就是多虑,她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她没有勇气。
这些年,她承受的太多了。
瞻前顾后也好,犹犹豫豫也罢。
都是因为她是一个底色特别柔软,特别善良的女孩子。
越是这样的人,往往越会把刀子捅向自己。
他得救她。
江缚没有第一时间去纠正她的错误想法,而是平心静气地躺在她旁边,颀长的胳膊搂着她,给她一个温暖的臂弯,“嗯,我理解你。”
“我当年知道自己是为了救我哥才出生的时候,也觉得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