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拭泪,迎向儿子,笑道:“大祭司要走,彪儿,你定有许多话要说给她……”于是将彪的手臂拍拍,方才离去。
“我母同你说了甚?怎还哭了?”崇应彪不解,急急梗着头来问。
妲己看他急眉火眼的,笑了,扯谎道:“问我是否愿与你结姻。”
他一唬,果然信了,“你不肯,她就哭了?”
“我说,等战事结束。”
崇应彪遂低着头,半晌不吭气。
妲己好奇问:“你也说说,今日布粮如何?”
他没好气答:“你都要走了,还管我?”
妲己登时脸一沉,在他耳朵一拧:“想是你要反了!”
崇应彪忙“诶诶”捂着耳朵道:“不反,不反!他们那些人,何曾只要粮,还要我唱歌,都是你说要我好脾气些,我才唱的。我现在嗓子极痛,你还拧我?”
“倒是会装可怜。”妲己这才笑了,改为捏他脸,“那边有酒,去吃些,润润喉。”
他却反握住她的手,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你当真要归?一日也不多留?分明说好了十日……”
“唉,事不宜迟嘛。”她抽回手,转身去放置用物。
依旧是那副柔媚的调调,听来总不大认真,但崇应彪却知,她决定的事,总无商量的余地。
他这个「奴」,更无法将她左右。
他盯着她,似乎很想看清楚她内心的想法。
「你应当也对我有所留恋吧……」
他又想到昨日……
昨日将她水渍渍抱在怀里时,他是真切相信她也对他有情的。
否则为何亲他,抓他,腿儿又险些夹碎他的头骨?
他还极怕那嘤嘤的声。
喉管深处的颤动似鸟啼,只要听到,就是一阵泛软的失控。
可当他将她抱坐在腿上时,她总会如此,害他不得不去堵她的唇。
肩头、锁骨,被她咬伤了好多处,今日沾了些汗十分刺痛,回想起来又紧绷。
据说虎相配时,母虎也总会咬得公虎遍体鳞伤。
——这是他赢得的奖赏!
他也记得,在他精疲力尽、昏昏欲睡时,她轻轻摸了他的脸,也吻了他汗湿的眉……她的手臂笼着他的头,让他也如虎崽一般可以枕在她怀里,被她的气息围绕。
以至于身上已经极尽乏意了,每一根汗毛却仍在梦中疯狂叫嚣:
她甚喜我!她甚爱我!
今日归来时,刺还不知死活地点出:“公子今日,似有不同。”
他心虚得要命,硬声道:“何处不同。”
刺看着他从小长大,嗅觉尤其灵敏,抽抽鼻子,“难说,身上气味变了,好似行走姿势也变了。”
彪子沉默,窘迫非常。
他更知晓,变化最大的,是他已无法忍受无有她的时日。
可如今,妲己才将他享用完,就提裙欲归了,浑不在意他开荤后如何捱过。
他实则不怪她,他甚至自己想来也觉昨夜是梦——那等旖旎盛景,怎可能是真的?
但此时一见到她,身体立刻真切试探出一尺有余。*
本就不舍,再一想昨日之事,更壮起胆来,一步上前,自身后将她抱在怀中。
妲己闷哼一声,轻斥:“要戳死我不成?”
他只埋首在她云髻里,声音发闷,“待一切事了,我归大邑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