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忍下心中愠怒,横波一笑,阴阳怪气道,“自然,我还以为这礼,是君侯赠我。”
他一怔,只听得这话半真半假,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求。
不等他再言语,小亚婵已被请入进来。
青女姚已先告知了原委,故而小亚婵那张面容杀气腾腾,咬牙切齿,额角筋络更是突突直跳!
周侯发见状,叹息一声,不必问也知不成了。
这武士确实有意不假,却是凛凛杀意。
只是如此一来,小亚婵因密须国而生的怨气反倒不曾被他察觉。
小亚婵只盯着妲己,恶声狞笑道:“大祭司要我同谁结姻?”
妲己见她要吃人似的,忙摆手笑着,“可莫怨错了人,非是我要你同谁结姻,是人家将你看重,要来求娶,允或不允,好好说来就是。”
小亚婵心中想到密须国之惨,再见这侏儒提亲将自己侮辱,如何还能好好说来,早杏目圆瞪,柳眉倒竖,胸脯鼓气一般,向外厉声大喝:“何处来的虾蟆,倒妄想吞月!我便是来生投胎个鳖胎,你也休想来求!”
她生来调门嘹亮,声音早远远传出院去。
土蓬的部下岂能容忍,早愤怒呼喝起来,甚至要冲入院中来!
“你敢是活腻,竟敢辱我首领!”
“你可知欲嫁首领之人何其多!”
“无知贱妇,安敢如此?!”
小亚婵的部下更不是吃素长大,早要对顶上去:
“手下败将,给小亚提鞋也腌臜!”
“也不撒尿照照模样!”
“敢是豚屎食多糊了眼?山中母猴甚多,怎不去捉?”
双方咒骂连连,侯发的护卫见状不妙,也要上前来阻隔,一时间,三方早乱作一团!
“都住手!”周侯发先疾步冲出来,将场面制住,又对土蓬斥道:“蓬!你来前如何同我保证?还不叫族人收手!”
土蓬一双阴沉三角眼,只死死盯着小亚婵。
小亚婵更是双目迸火,只恨不能将这丑陋侏儒剥皮抽筋,怒骂道:“看你祖奶?我放你一马,你倒还惦记着来找我劁你?”
“婵。”妲己也出来唤住她,微微摇头。
她这才忍住。
周侯发已奔下廊来,蹙眉阴冷利斥:“蓬,你连我的令也不听?!”
土蓬牙咬得咯咯作响,却一抬拳,示意部下后退。
妲己这才走出来,也示意自己的武士后退,居高俯笑道:“君侯也看到,我这武士哪里有意,怕是首领有所误会。如今既然说开,还请将礼收回,莫伤了彼此和气。”
周侯发转过身来,一脸愧道:“大祭司,今日之事,是我不好,只当是喜事,谁料会如此……”
不等他话说完,妲己早已转身进了舍内。
“大祭司……”他忙箭步要追去,又想起来土蓬还在,回神冷瞪道:“蓬,你先带人归去!”
土蓬满脸阴怒怨恨,却怎敢违背君侯之令。
可远离了行馆,土族人早已怒不可遏:
“怎可如此欺人!君侯只顾美人,毫不将我族放在眼中!”
“那黎国地道,皆是族人在挖,如今眼看挖成,就将我等抛在一旁!”
“若无我等,他再要十年也难拿下黎国!”
“什么大祭司,来到周原,就该听君侯的!可恨君侯性情如此软弱!”
“首领将她看重,她却如此不识好歹!”
土蓬被众人吵得烦躁,发怒厉叫一声:“缄口!”
众人一怔,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