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弃了他……
他分明已要拥有仙人了!
是独属他一人的仙人……是会将他拥在怀中的仙人……
他连亲她都只觉亵渎,他竭力要将她讨好!
究竟他做错了何事!为何会如此!
都是公子彪……是他阻拦!
她方才分明迟疑了……
她只是气他去找妚姜,她绝不会对他如此绝情!
此时节,熊怒目,虎得意,更兼识海里猪熊犯熊,虎崽犯虎,真个是由里斗到外,热热闹闹,互不客气!
崇应彪犹记得,昔时在大邑,他曾挑拨得顺与禄怒牛似的对上过。
他当时观来,觉得颇为有趣。
而如今,境况变迁,他自己也身成了斗牛之一
——更有趣!
彪心中狂笑,也惹得幼虎一面哈气,一面又要喜得站立炫耀,仿佛也精神分裂,病得不轻。
好在散宜生上前来,紧紧攥住周侯发的衣袖,“君侯!切莫冲动!此处是崇国地界,我们人少势单,绝不能入!”
周原主力仍在黎国,决不能此时与崇国起冲突。
正说着,年轻君侯忽地俯身,喉咙腥甜,竟呕出一口血来!
“君侯!”
散宜生大惊,探身来扶,周侯发却已抬手止住。
他缓缓抬头,眸光阴红若鬼魅,血将唇也染得猩红。
他抬袖将血拭去,低哑说道:“既如此,不敢再叨扰。”
崇应彪皮笑肉不笑的,亦礼仪周全,挑眉将头一点,“周侯,恕不远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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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旦被太姒请入宫内时,殿内早已被兄长砸得一片狼藉
——骨珠滚落、碎陶遍地,更兼撕裂帘幕,推倒铜鼎,足见其心头之恨。
此时,周侯发衣衫凌乱,短发潦草,泛红空洞的目光只呆望一处。
殿内空辽,他石塑般凝坐,怀中紧紧抱着妲己一件裙……
周旦早已知事情有变:
兄长心痛呕血时,他亦心如锥刺,便知妲己不会再归来。
所谓拥有,所谓夫妻,从来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短暂幻觉。
可心中又隐隐释然——至少,她也不曾嫁给兄长……
天色已亮,日丸无情,依旧照常升起。
他的影被斜拉入殿内,被拉到兄长面前……
周侯发这才眼珠动了动,看向他:“你来了。”
他一言不发上前,俯身将碎陶捡起,兜去一旁。
周侯发止怔怔问:“她为何要离去,你可知晓缘由?”
周旦默然。
是,我隐约知晓。
我能看出你对世人的残忍与冷酷,她心智更胜于我,自然也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