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饮三杯,抑制不住卑劣笑意。
渐渐地,人人皆知,公子旦又喜爱参与庶务了。
他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好弟弟,好臣子,纯良无邪。
或许如此生动扮作另一个人,本就是姬氏隐藏之能,他只是比父兄更为出色罢了。
这纯良的弟,不但接手庶务、笼络外臣,更怂恿兄长田猎巡视,少归宫城。偶尔,更会「不经意」地闯入兄的寝宫,会看到帐幕之后一截耀目小腿缩进衾被。
哪怕心头滴血,能见到一星也已足够。
有时不能闯入,就立在窗外,可听到莺鸟轻啼。
无妨,能听到她声音更好。
他甚至幻觉自己与兄是一人,因为夜色深浓、或晨光澄明时,他也真切感受到了蚀骨的浓情。
妲己会否告知兄他的不轨之心?
无妨,叫她告知。他求之不得!
去叫兄知晓,他也曾热水般流入山间,甚至更懂如何令她快意。
最好令兄也嫉恨不已。
每当想到此情景,还会欢喜大笑起来。
他知他要疯了。
也并不多久后,兄便重病在床,弟弟们全来轮番侍奉,但每次他去过后,兄的身体总是更为虚弱。
而这一次他又去,并无仆从,只有妲己在等他。
她仿若九霄仙女,玉容盛耀;他只看了一眼,就忽地就退却了、胆怯了,情潮如水,层层落去,只露出他一片觊觎之心如丑石。
“嫂……”
不等他开口,面上已挨了她一掌。
他局促跪着,满腔委屈,并不敢分辨。
——我只是给兄吃些毒覃粉,好叫他萎靡些而已……
——你不理我也就罢了,怎可还为他打我……
妲己轻声道:“他死了,你开怀了?”
他猛地仰头,不敢置信。
随即就笑了。
是发自肺腑的笑。
“旦,你当真已疯。”妲己也愕然而笑,捏着他下巴,“你就如此想要我?”
他笑着,眼中却已落下泪来。
“本来你我才该是夫妻……”他发着抖,是夙愿得偿,喜极而泣,“你本就该是我的……”
妲己棕色的狐目盯着他,“可我立誓只与侯结姻。”
他喉结费劲滚动,说道:“兄死了,我摄政一年后就是君侯。”
她这才笑了,叹息一声:“可你实在过分,我不能不罚你……”
玉面俯就,舌尖佻挞……
他仰着头,绵软受着侵袭,又被她轻抚,乖顺羊羔一般。
本以为今日将是此生最快意时刻,可无论如何求她,都不得一次,更还被驱走。
如此接连十日,他似瘾入骨髓,无药可救,在窑里被烧得焦黑,魂不守舍。
直到新的《周礼》颁布,才终于得逞……
“妲己,妲己……”
她颈上的动脉在唇下跳跃,他烟锁雾迷,呢喃着无法纾缓的情愫,“我此生只愿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