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又将他拉回神来,双眼聚焦,这才见到眼前人疑惑而忧虑,粉面绿鬓,桃染杏腮,惹得他咕嘟吞咽唾液。
先前与顺争夺,彪纯然是因少年心性未褪,对她的喜爱无有一丝邪意。
他所能想到最过火的事,也无非是趁她睡着,偷偷亲一口,还为此自责许久。
可如今……
销骨快意里,他忽地意识到……不止如此……
所欲不止如此……
想要与她更亲近,想要在她脚下脑中空白……
她不解问:“这就气了?嫕唐她们不曾看到你,你是在忧心这个?”
他不敢看她,只慌乱地舔着唇,眼神黝空。
妲己见他红得异样,又伸手探上他额头,摸到一手汗,只觉他热得吓人,一时倒也拿不准他是被撩傻,还是在冷水里泡病。遂试探问:“你病了?”
他喉结微动,这才沙哑出声:“嗯……”
妲己错愕,又有点愧疚。
好在狐狸出声道:“扯,他又贡献了四十个时辰,正在回味呢。”
妲己这才了然,忍下了笑意,难得柔声道:“唉,怪我,不该叫你泡冷水里……”
眼见掌事刺闻讯已匆匆迎了出来,她又叮嘱为他热一些姜水来吃。
她越是故意温柔,崇应彪便越是发红,连呼吸也滚烫。眼睛似是蜂见了蜜,只呆呆盯着她瞧。
狐狸禁不住笑:“看他,似是要把你吞了。”
一贯狂野不羁的彪子,今日格外温顺,仿佛被水鬼拘走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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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东方乍明。
好一个天风浩荡接青霄,山野苍茫开翠壁。
可于鄂顺而言,却是风吟悲音,山幕凄茫。
他一夜未睡,今日一早又候在妲己门前。
并非是不想彻夜守侯,却只怕她嫌弃——
不被看重时,原本如何做也都怕是错。
他发中编着彩色发带,手腕戴着玉珠手钏,颈上是赤绳穿的玉扣,就连携羽也换上了贝壳马羁……
而狌则被剥光,五花大绑,跪在妲己门前。
也不知如此等了多久,青女姚走出来说道:“公子,主人醒了,公子还请向正舍用水,稍候片刻。”
说完,也不露痕迹将鄂顺打量一番。
一夜不见,公子顺虽仍华光袭人,连头发也一丝不乱,可却看着比昨日还落魄百倍……
青女姚虽有不忍,但又心道:「可我毕竟不曾阴阳怪气。」
如此,反而要理直气壮起来。
正舍之内,红泥小炉里沸水咕嘟,恰如客人此时心境般焦灼。
鄂顺脊背如刀,僵坐等待。
一旦发觉崇应彪那根搅屎棍不在,倒还松了口气。
如此煎熬着,直到妲己身影出现。
妲己虽已为大祭司,执掌宗庙首印,在舍中却依旧长发半挽,白衣红裙;一身无有装饰,玉容不添粉黛,赤足而来——是再朴素不过的巫的装扮。
可鄂顺一见到她,眼中却陡然迸发出热切光彩。
只要妲己还肯见他,他就有机会!
他忙要将衣袖再向上拉扯,好叫手腕的珠串被她看得更清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