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说是啊:“从很小就喜欢了。”
在姜南西眼中,苹果是一种很普通很平淡的水果,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像一部永远没有重点的电影。
很难想象会有人喜欢苹果这么无聊的水果,姜南西在他身后做个鬼脸。
城墙上,晚风层层涌动,好像离天空更近了一点,近到一抬头,就跌进浩瀚的星海。
姜南西穿着宁朝的外套,把pocket3放在垛口上录星空,边录她边不着调道:“你说宇宙里会不会有外星人啊?”
宁朝懒洋洋靠在墙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罐身的水汽:“如果真的有外星人在观察地球,他们就会很看见并且搞不懂,为什么有个渺小的地球人明明困得要死,却还非要大半夜跑到城墙上来看星星。”
话落,姜南西刚好打了个哈欠,眼里水汪汪,看上去非常疲惫,但她就是无端坚持着什么,丝毫没有要回去睡觉的意思。
从看电影到买酒,再到爬上城墙看星星,姜南西的行为非常古怪,像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宁朝目光探究看过去,和姜南西的轻轻一碰,被后者极不自然地避开。
“真不回去?”
“不回。”姜南西双手握拳抵下脸侧,转而抬头看天:“为什么看见的不是两个渺小的地球人,躺在院子里看电影?”
她说什么宁朝就接什么,相当配合:“那是别的外星人的任务,那两个小人只是聊天也说不定。”
“也会有丁香花吗?”姜南西心思不在对话上面,张口就是胡说八道。
宁朝说:“也可能是枇杷树。”
姜南西不动声色看眼手机,还差半个小时。
人在做一件想做但不是那么重大的事情之前,会本能地感到忐忑,这忐忑不比破釜沉舟激荡,相较下来,它更细致,更平和,也更铭心。
譬如现在的姜南西,她手心无意识将铝罐捏的微微作响,可眼神是平缓的,看不出一丝异样。
宁朝喝掉瓶苹果汁,扔掉空罐,转身拿起垛口的大疆,不容置疑的口吻:“走了回去睡觉。”
姜南西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了,好半天才扯出一句:“真不再看会儿星星了?”
一看这慢半拍的反应,宁朝无奈叹气。
完,又喝多了。
酒精像温暖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姜南西的意识,她觉得自己应该不是醉,一方面是思维被被慌张打散了,不受控制地乱飘,另一方面是因为真的太累了。
不管哪种原因,宁朝径直走过来把大疆塞她手里,随后转身屈膝半蹲:“上来。”
姜南西机警:“干嘛?”
“醉成这样你自己下楼梯?”见她愣着没动,宁朝索性伸手,一把拉过姜南西的手放到自己肩膀,紧接着,他双手稳稳托住她的腿弯,稍一用力将人背起来。
毫无防备的,姜南西趴到了宁朝宽厚的背上,他侧头:“搂好。”
这声音好似有魔力,吸引着姜南西甘愿沉沦,从后面紧紧环住了宁朝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她闻到宁朝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微微清新的苦。
从头到尾都是慢慢地走,因为只要宁朝脚步一快,姜南西就不满地哼哼:“你要飞啊?”
宁朝耐着性子:“姜橙子,最好你明天醒过来还有这个胆子。”
姜南西二话不说把嘴闭上,这反应速度让宁朝不禁怀疑:“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姜南西说:“我不经常喝醉的。”
喝多的人都说自己没多,宁朝嗤了声:“你上次也这么说的。”
树丛里时不时传来三两声蝉鸣,姜南西闭着眼睛听,不经意呼出一口温热的气息,随即感觉身下的宁朝背脊一僵,一瞬即逝。
她拖着迷糊的尾音:“宁朝,这个蝉鸣好像一首催眠曲。”
“这么晚你应该睡觉了。”宁朝背着她,脚步稳健有力,“不止你该睡觉,小猫,小狗,还有知了猴,都该睡觉了。”
姜南西笑:“你为什么总把蝉叫成知了猴?”
宁朝说:“你不喜欢北京话嘛。”
姜南西又问:“你为什么喜欢苹果?”
这个问题宁朝没有回答。
酒精的作用,让姜南西变得大胆而直接,她拍拍宁朝肩膀:“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