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掉。”
他再次冷静地命令道。
“不用卸,这个可以直接撕掉的。”
池绿嗫嚅,希望他能别执着于让她卸掉。
“你撕一个我看看。”
池绿不太想撕,这指甲油挺好看,才在她手上没两天,继续争取:“它过两天就会自己掉了。”
沈序秋抬眸瞧她,眼神里的欲念已经褪下,恢复清明又冷冽的状态:“不想撕?”
“不是。”池绿对上他的黑瞳,心里怵得慌,呐呐地解释:“它会自己脱落的。”
池绿怀疑他犯了什么病,不然怎么逼着要她撕掉。她心里害怕,低头着急地抠着指甲边缘。
指甲油成膜后,一旦有裂缝还是挺好撕的,成片的膜直接脱落,又能看见小月牙。
在他的注视下,两分钟就把10根手指的美甲撕掉了。
干干净净的指白嫩如玉。
沈序秋虚虚握住她的手查看,黑瞳掩在浓密下垂的睫毛里,像在思忖什么。一想到这双手被沈聿初摸过,他心里便不舒坦不爽利,想破坏点什么,眼里的坏更浓郁。
他盯着她的脸:“当真没沈聿初的微信?”
池绿明显被吓到了,惊慌的眼瞳出卖了她,半晌才说:“没有。”
没有联系方式的两个人还能在北门一起吃甜品,甚至涂指甲,花城那么大,两人就那么有缘呢,或者沈聿初什么时候去了摆地摊给人涂指甲,他怎么不知道。
沈序秋不信她:“手机拿出来。”
池绿不太情愿,她加了沈聿初的Q。Q,她怕被发现。
磨磨蹭蹭地拿出手机,试图让他别查看手机:“你不相信我吗?”
沈序秋没搭理她这句话:“打开微信,搜索……”
他报了一串数字。
池绿输入后点击网络查找账号,弹出沈聿初的名片,【添加到通讯录】六个字明晃晃出现在两人眼前。
头像小图映入眼帘时池绿有些惊讶,这是在精神病院,沈聿初给她涂完指甲后拍摄的——他怎么用来当头像了。
难怪沈序秋突然发癫要她撕掉美甲。
仅凭着这张图片里的绿色指甲,沈序秋便知道这是她的手,这男人心思怎么如此缜密变态。
她反应过来后故意要摁点击,手腕却被及时抓住,手指停在屏幕上方。
她假装疑惑:“不是要加吗?”
沈序秋眼神和脸色一起冷下:“敢加一个试试?”
“你以前跟沈聿初的关系如何我不追究。”他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以后不许单独出去见他,不许联系他,不许跟他约饭。”
三个不许让池绿透不过气,她觉得这不公平,不合理。
不知哪来的胆子,低眉闷声说:“为什么不许?”
这话听着很不悦耳,沈序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看他:“你说为什么?上次是北门吃甜品,这次是涂指甲,下次呢?”
他浓黑的眸狠狠压在她脸上:“酒店?”
池绿明白这两个字什么意思,头皮发紧,声带像被堵住了,心里头涌上一股酸,喉头溢出一丝涩。
对于他的人格侮辱和诋毁,她又气又恼,尽量平和地说:“沈师兄温柔绅士尊重女孩子,别把他说得那么龌龊,他就算给我涂指甲又怎么了?我们是纯洁的友谊关系。”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
最后一句话吐出来,池绿后悔了,心里对他行为的不满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暴露出来,硬生生摆在台面,给两人的相处撕开了一道难堪的口子。
像阴沉沉的天忽然裂出一条缝,无尽的暗色灌进来,淹没她。
她亲眼看见沈序秋眼瞳冷光迸出,呼出的气息都是危险的。
她怕了,想推开他,奈何他像一座山压根动不了半分,她越是挣扎,他横在她腰上的手抱得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