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吭声。
他这是在自我美化还是在催眠她,不得而知。
无限期三个字也像看不见光明的黑夜。
瞧她低眉敛目,半天不说话不表态,他那点耐心逐渐消散,不急不徐地加了句话,催促她给个答案:“行不行啊?”
池绿在回别墅的路上已经想到最坏的结果,也做了心理准备,但被他这样逼问,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的意见很重要吗?
所有人都不可以违背他,他还非得假惺惺问一句行不行。
显得自己很有礼貌,掩盖他是强盗的事实。
等得燥了,沈序秋吁了口烟,隔着薄薄烟雾冷静睨她。
淡声:“你要是有喜欢的男生,我也不强求你。”
池绿一愣,惊讶地抬头,意思她还有选择拒绝的权利?
试探地问:“真的吗?”
沈序秋黑眸倏地一黑,像冬日玻璃窗结了层厚厚的雾霜,令人捉摸不透,冷到骨髓里。
他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真有啊?”
明明是很温柔的语调,可池绿却听出了毛骨悚然的意味。
她摸不透他的意思,不明白到底是该有还是该没有。
“谁啊?”
慢悠悠的口吻好像平常聊天随意提起。
又仿佛镜头里的反派,表面带着笑容,转头便把唇角的笑抿直,眼睛里全是戾气和杀意。
“什么类型的?温柔绅士?霸道多金?意气少年?”
池绿吞咽了一下喉咙,心脏吊起,明白了——他只是假装绅士,假意给她自由。
“没有,我开玩笑的。”
沈序秋神色一凝,眼瞳冷却:“不好笑。”
“是因为爷爷吗?”
池绿蜷了蜷手指,鼓足勇气,问原因:“您想报复爷爷。”
沈序秋眯了眯眼,神色冷下。
报复那老东西犯得着搭上他自己?小小脑袋里装的什么乱七八糟,是不是复仇电视看多了。要真是那样,早去年8月在浮邻,她各种求他时,他就已经对她为非作歹。
这样想想,当时怎么不禽兽一点,白白蹉跎几个月。虽然现在也没多高尚。
提起那老东西,气氛便格外糟糕,那点好心情也随之压下。
“过来。”
池绿默认他的转移话题是承认了——小叔真的是因为报复爷爷才玩弄她。
心里头酸酸涩涩,像是被迫喝了一罐又一罐柠檬汁,喉头里都是酸味。
正要挪动脚步,有人敲房门,梅姨端着中药进来,和那壶已经差不多凉掉的茶摆放在一起,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些说了句:“中药有点苦,吃点草莓糕。”
池绿说了句谢谢,梅姨笑笑端着茶水便出去了。
门被带上,屋内极其安静。
沈序秋浓黑的眸从始至终钉在她脸上,俯身将烟拧灭在烟灰缸。
“要在那站多久?给我甩脸色呢?”
池绿沉默地绕过书桌,站在他面前。
她的乖巧让他唇角微弯,说话也温柔了几分:“坐上来。”
池绿瞪圆了眼睛,有些疑惑——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