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身体微僵,随即又软了下来,眼睫轻颤着闭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李修远背后的衣料。
那落在皮肤上的亲吻带着虔诚的怜惜,又藏着燎原的火种,点燃了血液深处的渴求。
李修远察觉到怀中人细微地颤抖,借着床头小灯昏黄的光晕,凝视着顾笙染上绯色的面颊和湿润的眼眸。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顾笙散开的青丝上,铺满了半个枕头,像流淌的墨色溪流。
顾笙缓缓睁开眼,对上李修远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抬手抚上李修远的脸颊,指尖描摹着那熟悉的轮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你……就是这般伺候人的?”
“自然要尽心竭力。”
李修远捉住那只微凉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目光灼灼。
他再次倾身,这次的目标是那微微翕张、带着诱人水泽的唇瓣。
呼吸交融,气息滚烫。
顾笙微微仰起头,主动迎了上去。
窗外的月光似乎也羞于窥探这满室的旖旎,悄然隐入了云层之后,只留下床头那一盏小灯。
只留室内一盏温暖的光,温柔地笼罩着纱帐内紧密相拥、气息交融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顾笙连指尖都倦得不愿抬起。
“夫郎可还满意?”李修远含着笑意低声探问。
顾笙懒怠搭话,只在心底暗啐:也不知道谁是谁的礼物!
待李修远为二人拭净身子,便将人拥入衾中,温热的吐息拂过耳畔:“我的阿笙,明日起来,又是新的岁岁春。”
日子在日升月落中悄然流走,转眼便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的风已带着些凛冽寒意,川州府的街巷间行人裹紧了棉袄匆匆而过。
可今日城东新开的“一品香火锅店”门前,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这店周林安可是心心念念了许久,前前后后紧赶慢赶忙活一个多月才开起来。
自打在李家尝过一回火锅,他便念念不忘了,早早便选好了铺面。
又按顾笙的要求,又是修葺店面,又是定制桌椅、炉锅……
“吉时到——剪彩带、鸣爆竹。”
随着司仪一声高喝,顾笙与周林安各执红绸一端,在众人瞩目下剪断了横挂门楣的彩带。
红绸飘落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突然从店内涌出。
那是牛油与数十种香料熬煮出的醇厚辛香,混着骨汤的鲜味在冷风中炸开。
顷刻间便勾得围观人群骚动起来。
“嚯!这味儿!”
周老爷子猛地抽了抽鼻子,“光闻着就让人舌根发麻!”
站在他身旁的赵员外喉结滚动,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内蒸腾的热气:“顾老板这又弄的什么新奇玩意儿?这味道,太馋人了。”
“我闻着,竟像是把整个蜀地的辣椒都炼成精了!”
还未等主人相邀,性急的食客们已挤到门前。
只见店内整齐排列着特制的黄铜锅桌,每张桌中央都嵌着一口鸳鸯锅。
一半红汤翻滚如熔岩,辣油上浮着密密麻麻的花椒。
另一半白汤浓如奶汁,菌菇枸杞在汤面沉浮。
“诸位请看,”顾笙笑着举起一碟薄如蝉翼的羊肉片,“这火锅吃法最是自在,那便是爱吃什么便涮什么。”
说着,他将肉片往红汤里一涮,不过三五个起伏,那肉片便蜷缩成诱人的弧度。
“熟了之后,再沾上特调酱料。”他将肉片送入口中,“麻辣鲜香,味道极好。”
“咕咚”——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咽口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