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点点头,目光扫过忙碌的厨子们。
突然,他注意到角落里一个陌生面孔正在偷看制作过程,那人见被发现,立刻低头假装擦拭灶台。
“新来的?”顾笙走过去问道。
“回、回东家的话,小的是昨日刚招的帮工。”那人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神闪烁。
顾笙没有多言,只是吩咐阿福:“去跟你们家公子说一声,让他记下今日所有新进人员的名单。”
回到大堂,会员办理的热潮仍未减退。
几位已经拿到玉牌的客人正围坐在雅座品尝新品,谈笑风生。
“你们听说了吗?聚仙阁也出了虾饺,价格只有这里的一半。”一个商人模样的客人压低声音道。
旁边一位衣着考究的公子哥嗤笑一声:“我昨日特意去尝了,皮厚馅少,汤汁全无,跟明月楼的简直天壤之别。”
“可不是嘛!”另一位客人附和,“还有那福满楼的‘仿制版’杏仁酥,甜得发腻,我家小厮吃了都说牙疼。”
这些议论声清晰地传到了角落里几个看似普通食客的耳中,其中一人脸色阴沉,匆匆结账离去。
与此同时,聚仙阁后院的正厅里,三盏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欺人太甚!”聚仙阁孙老板才拍案而起,肥胖的脸涨得通红,“一个新起的小小茶楼,也敢如此嚣张!”
八珍楼马东家捻着山羊胡,阴恻恻地道:“那会员制分明是针对我们。”
“一百两银子一个玉牌,他明月楼也真敢要价!”
“更可气的是那些文人学子。”刘掌柜咬牙切齿,“自从杜老头带人去过后,我家酒楼的常客少了一半!”
这杜老头说来也是一奇人,此人毫无背景势力,却因写得一手好文章,在文人圈里极有威望。
尽管外表不修边幅,却有着好些个虚名,连达官贵人都渴望与之结交。
他不追求虚名,更不受制于任何规则,行事全凭内心所向。
每当遇到麻烦,总有人争先恐后地为他排忧解难。
有谣言私下流传,他之所以能安然无恙,是因为背后有着强大的关系在京城。
否则,以他的行为处事,早被人弄死八百回了。
但真相究竟如何,无人敢试探。
“哼,若不是顾及那老东西,我定要让他知道得罪我聚仙阁的后果!”孙老板怒哼道。
马东家轻摇折扇,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那顾笙既然敢如此嚣张,必然有所依仗。”
“依仗?他能有什么依仗!”刘掌柜不服气道,“不过是仗自己身为哥儿的那点姿色。”
那周家的老二不就是被他迷惑上了,又出钱又出人和铺子的!
马守财的儿子马承业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突然开口:“父亲,两位叔伯,不如我们三家联手,把价格再压低三成。”
“明月楼根基尚浅,撑不了多久。”
“糊涂!”马守财瞪了儿子一眼,“价格战打到最后,吃亏的是我们自己,况且,那顾笙的合伙人还是周家。”
他周家,可不缺钱。
马东家眼珠一转:“不如我们派人混进去,把他们的配方”
“你以为我没试过?”刘掌柜打断他,“那顾笙精得很,后厨看得严实,之前的都是周家家生子,后面新招的人都要查三代。”
三人正一筹莫展,先前在明月楼打探的伙计匆匆跑进来,将听到的议论一五一十汇报。
孙老板听完,脸色更加难看。
“去,把周家那个老账房请来。”他突然吩咐道,“听说他最近手头紧。”
夜幕降临,明月楼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
周林安揉着酸痛的手腕,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脸上却满是喜色。
“顾笙,今日光会员费就收了近三千两!还不算点心酒水的收入。”他兴奋地说,“你这一招太妙了!”
顾笙却没有立即回应,他正仔细检查后厨的食材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