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这是怎么了?”作为一家之长的嫡子,枫澄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于是眉头紧锁,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谭墨越身上那几条明显的鞭痕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沉郁。
这是谁?
枫澄的疑惑不过两三秒钟的时间,从枫羽和陌生男生紧紧抱成一团的情景中,他便已然有了答案。
这是又被小叔叔捉到了一对吗?
记得不久之前,他们枫家还被捉到了一对呢。
枫澄的心情立刻转为极度的复杂,心说豪门表面光鲜亮丽,其实隐藏的乱事脏事最多。
不过,枫羽是他的亲弟弟,即使真的跟眼前的男人之间有什么,依照枫羽的心性,应该不会不顾及家族的荣誉和名声。
枫澄又朝枫音尘说,“小叔叔,你也不要再生气动怒了,枫羽跟知乐不同,他已经二十多岁的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
“是吗?”枫音尘缓慢地收回皮鞭,“枫羽是我从小看大的,我能不了解他?”
蓦得将话题转向谭墨越,“我是说这个傻子,一个没有什么身份的无名小辈,居然敢舔着脸来骚扰我枫家的少爷,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谭墨越正处在备受刺激之后的记忆恢复期,外加身上的鞭伤,人也抖得如同筛糠,双手只能攀住枫羽的腰肢,不停说喜欢对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清楚。郁瑟从最近处感受到这对苦命鸳鸯的颤抖,心中居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心疼。
可能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吧。
郁瑟也知道自己不该插手枫家的家事,可是为人正直的人,真的是不能容忍这般残忍的事情发生在眼前。
于是起身道,“枫家主,我知道你很生气。作为一个家族的掌权者,您确实需要时时刻刻关注家庭成员的私人生活。”
其实枫音尘对几个侄儿是保持着负责的态度在教育,只是这种教育方式太过极端,也太过暴力,不能被郁瑟所认同。
郁瑟接着说,“现在已经有两个人受伤了,作为医生,我的建议是能否先给两人治疗,等两个人的心情都有所平复了,再继续讨论接下来的事情不迟。”
他这样没规没矩地建议,在普通百姓家可能很有作用。
但豪门是什么地方?规矩多如牛毛,等级森严,他一个外人,如此贸贸然开口,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枫澄对郁瑟的感官一直很好,禁不住担心枫音尘会连带着责难他。
毕竟,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被枫音尘真正得尊重过。
枫音尘说,“你讲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手里的皮鞭开始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那就把这两人先交给你,能缝针的,能吃药的,这件事先缓一缓,但是明天早晨,我要他们两人继续来这间屋子里。”
“这是我作为一家之主,最后的底线。”
居然同意了?!!
金管家下意识抬眼看了一下玻璃房透亮的窗外,确定太阳没有再从西边翻出来。
尤其现在还是黑黢黢的晚上。
打铁趁热,枫澄连声道,“金管家,你帮助郁医生,先把这两人送去卧室。”
又对郁医生说,“需要什么样的医疗器械,或者药物,我派人去买。”
郁瑟摸了一下随身携带的药箱,“大少爷放心。”
上次看见枫澄被枫音尘抽了两鞭子之后,他每次来枫家,医药箱里都会备上一些处理外伤的药品,以防万一。
郁瑟:“”
这家只要有枫音尘在,很容易发生流血事件。
说到枫音尘,郁瑟禁不住去看对方,枫音尘抚摸着他的小黑蛇,冷淡地坐回到沙发间,也不管枫羽和谭墨越的死活。
但看起来并不是惩戒后的消气解恨,甚至有种浅淡的寂寥之感。
与玻璃墙外的月光,与屋内水晶灯的白芒,勾勒成一道疏冷萧瑟的画面。
郁瑟来不及问他,快速陪着受伤的人先走。
枫澄也准备跟上一起去看看,忽然又想起一直站在大门口等他回来的白梵。
电话里,白梵的声音听起来极度紧张,甚至裹挟了一抹浓重的哭腔,可他还是将整件事情努力地描述完了。
枫澄看了一眼从始至终再没说话的白梵,白梵原本想去搀扶枫羽的。
可是他刚才一边跑,一边给枫澄打电话时,不小心摔倒在地面,把一只脚狠狠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