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水笑笑,伸手点了下他的鼻子:“是会元对吗?”
“阿姐怎的什么都晓得?”盛安洄瞪圆一双眸子,惊奇道,“开了天眼不成。”
“胡说什么呢?”
身后传来一道男声,盛安洄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巴掌拍在了脑后。
他转过身去,见不知何时回来的萧南山站在自己身后,方才动手的就是他。
盛安洄一脸难以置信。
在他眼里,自家姐夫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除因功课被打过手心,再没与他说过一句重话,今日这举动实在叫人意外。
萧南山快步上前,随即在盛锦水身侧坐下。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偏盛锦水从中发现了端倪,问道:“怎么了?”
“殿试有的热闹了。”萧南山垂眸,眼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并非是他危言耸听,朝中上下本就对萧士铭担任主考官一职颇多微词。
而今选出来的会元,分明是从小地方来的考生,却仍与萧家沾亲带故。就算萧家坦荡,也难保不会有人借此生事。
盛安洄不知其中深意,盛锦水和萧南山却是早有预料。
本以为要等殿试结束才能从萧南山口中听到这热闹,没成想在此之前,宫中就来人了。
奇怪的是此次并不是陛下召见萧家夫子,而是后宫的惠妃要见盛锦水。
在盛锦水的印象里,惠妃对她颇为和善。
可对方的和善是建立在萧、苏两家世代的交情上,与她本人并无多少干系。
就这样,殿试当日不仅是萧士铭与萧南山,连盛锦水都得了入宫的恩典。
都是入宫,但通往后宫的路与前朝并不一样,反倒与皇子读书的本仁殿有一段重合。
在宫门处下了马车,几人就分道扬镳。
盛锦水与盛安洄同行,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地介绍沿途殿宇,倒也不会觉得无趣。
两人走了一段,再度分开,余下的就要她自己走了。
这一次入宫,与前次并无分别。
檐上的琉璃瓦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不惹一丝尘埃,可即便如此仍旧抵挡不住岁月侵蚀,留下了许多斑驳痕迹。
她就这样,边百无聊赖地分辨着每片琉璃瓦上的不同,边随带路的宫人朝惠妃所在的殿宇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到了。
来接人的是个熟面孔,盛锦水当即对来人行了一礼:“金姑姑。”
“您可算来了,娘娘念叨一早上了。”金姑姑不敢受她的礼,侧身避开,随即在前带路。
一些客套话罢了,盛锦水并未当真。
但不管惠妃心中究竟如何想的,在见到她时,仍是一如往昔的亲昵姿态。
有惠妃起身相迎,盛锦水哪敢逾矩,快步上前先行了一礼。
不过人还没跪下,就被对方扶住了手腕。
一阵熟悉的香气袭来,沉稳中带着亲切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快些起来,不必多礼。”
惠妃牵着她的手坐下,宫人们很快送上茶水点心,随后退至一旁。
“听闻南山唤你阿锦,本宫也如此唤你可好?”惠妃笑意盈盈,好似只是寻常长辈。
盛锦水点头,瞧着实在乖顺。
“今日叫阿锦进宫没什么要紧事,”惠妃一顿,脸上竟露出个羞恼的笑来,颇有些小女儿家的情态,“说来羞愧,是为了本宫的私事。”
“娘娘尽管吩咐。”
惠妃客气,盛锦水可不敢怠慢,忙认真了神色,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