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对魏子陵的口诛笔伐,有一点倒真的没说错。
新帝登基,连同贺家都随之迁至中州。
如今边州仅余魏家,可不就是只手遮天。
难怪魏子陵行事放荡无礼也浑不在意,还以为旁人没看透他那点小心思。
在边州屡试不爽的手段,到了中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中州高门行事,总是让人“如沐春风”。
起初,魏子陵照旧参加诗会,领受旁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
可时日久了,他也觉出了不对来。
不止是中州各家高门,就连地方上来的考生,再看向他时,眼神中总藏了些隐晦的情绪。
他疑惑不解,又无人可问,只能找上贺璋。
那日酒楼醉酒后,两人就再没见过。
如今对方求上门来,贺璋倒不觉得意外。
他与魏子陵自幼相识,算是了解对方的脾气秉性。
说是读书识字,想入仕途,实际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罢了。
魏家一门武将,更是没什么见识的莽夫,竟想故技重施,踩着他贺家的门楣往上爬,简直做梦。
两人各怀鬼胎,见面后却还是称兄道弟。
等听清对方来意,贺璋虽是幸灾乐祸,可脸上却露出疑惑神色,承诺帮他好好探查一番。
等过几日,添油加醋的消息就传到了魏子陵手上。
贺璋只字未提高门对他无礼行径的不满,只道坏他名声的风言风语是从不老春里传出来的。
魏子陵放肆莽撞
,却不是缺心眼。
何况来中州之前,家中就特意叮嘱过,贺家不可尽信。
看过贺璋送来的消息,他冷哼一声,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贺、魏两家的暗中交锋,盛锦水并不知情。
一早醒来,她疑惑的另有其事。
今日独自用了早膳,骤然少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还真有些不习惯。
放下碗筷,她偏头问身侧的寸心:“我记得阿洄今日休沐,他人呢?”
“天没亮小少爷就来过了,见您没醒又出门去了。”寸心为她解惑,“走时留下了话,说是要去见刘夫子。”
大约是还没清醒,沉默片刻盛锦水才恍然道:“是不是要放榜了?”
家中并无考生,也就没人在意此事。
如今听她提起,寸心才一拍脑袋,连连点头:“是了,是该到放榜的日子了!”
若是放榜,的确是件大事,难怪盛安洄如此紧张。
本以为盛安洄看榜,要等到晚些时候才能回来,没成想午时才过,他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中了!中了!”
他跑得太急,中途不慎趔趄了下,险些跌倒在地,吓得身后跟着的小厮白了一张脸。
盛锦水挑眉,开口提醒道:“慢些。”
“夫子中了!”盛安洄激动开口,见盛锦水一脸平静有些奇怪,“阿姐怎的一点不意外?”
盛锦水自然不会将前世的事说出来,轻描淡写地回道:“别忘了,你姐夫可是认得刘夫子的,还为你与他论过学问。刘夫子有真才实学,上榜不足为奇。”
“那阿姐肯定猜不到夫子的名次!”盛安洄得意,料定对方猜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