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水刚想抿唇,又觉一阵刺痛,杏眸瞪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萧南山一眼,小声哼道:“还不快去,不许说是我用的。”
“好好好,就说是我要用的。”等把人哄好了,萧南山才起身离开。
他一走,寸心和春绿相继进了卧房。
盛锦水也不急着梳洗,起身第一件事便是揽镜自照。
唇瓣确实肿着,却没她想象中的厉
害,只比往日更红润艳丽些。
春绿没经历过情事,见状仍是懵懂,心中就算疑惑自家姑娘何时开始在意相貌,也没直白地问出口。
寸心却是不同,她早早被教导了男女之事,就算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见此立时明白过来。
不过她不会拿此事羞臊自家夫人,不经意道:“今日设宴,公子命人准备了几套头面,夫人不如先拣选一番?”
此时瞧着尚早,可盛锦水除了梳洗上妆,还要顾着品香宴的许多琐事。
能拿来梳洗上妆的,满打满算不过一个时辰,等萧南山取回药膏显然是来不及了。
她想了想道:“先瞧瞧衣裙和头面。”
大概越是天生丽质,越是对外貌不甚在意。
眼见就要开宴,就连细枝末节盛锦水都已安排妥当,唯独对自己的衣裙首饰并不上心。
好在萧南山不同,除了她的安危,最在意的便是这些。
前次蒋家赏花宴,盛锦水还只是佩芷轩的东家,不好喧宾夺主,因此穿得素雅,一套珍珠头面虽是得体,但却已与她的身份不符。
今次萧南山没了顾忌,拣选时挑的尽是些明丽张扬的颜色,与今下时兴的大相径庭。
见此盛锦水挑眉,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喜好如此了然。
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还算不错,手指轻点,盛锦水选了件石榴裙并一套嵌红蓝宝石的赤金头面。
这般奢华鲜亮,若被中州的贵女们瞧见,怕是要笑她浅薄张扬不知收敛。
平日图便利,她穿得俭省,难得一次自然是紧着自己的喜好来,不用在意旁人如何看待。
能为盛锦水备下这些,显然萧南山与她想的一样。
换上石榴裙,再次在铜镜前坐下,寸心拿起木梳,巧手为她梳起繁复的发髻。
此时萧南山也取了药膏回来,他伸手制止想要动作的盛锦水,温声道:“别动,我来。”
盛锦水眨了眨眼,余光瞥见他弯着腰,用蘸了透明药膏的指腹轻点在自己唇上。
萧南山不曾理睬房里的丫鬟,只专注为她涂抹药膏,盛锦水却因他的肆无忌惮而羞红了脸。
此时还未上妆的脸透出剔透的粉来,用完药膏的唇比平日油亮了点,瞧着竟比上妆后的容颜还要清丽几分。
孙大夫的药膏果然有奇效,没多久,唇上的红肿就消了下去,看来是不会耽误开宴了。
请柬上写的开宴时辰是未时一刻,可早小半个时辰,凉风小筑外便门庭若市。
各家早早坐了马车前来,车队在巷子里排起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
红桥和春绿站在大门处,一个指使院里小厮将空了的车马引到别处,另一个则上前来迎收到请柬的宾客。
蒋家赏花宴已是奕州难得一见的盛事,但与今日的品香宴相比,还是逊色许多。
赏花宴上来的多是商贾,官宦家眷自恃身份并不与之为伍,品香宴却不论这些,不忌商贾官眷全被请进了宴客处。
今日请的都是些女客,萧南山并未现身,等宾客到齐,盛锦水才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姗姗来迟。
旁人瞧见这些,只觉她飞上枝头变凤凰,行事不似以往的低调沉稳,而是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心,稍显轻狂。
唯有春绿等人清楚,前呼后拥护着她的除了三娘子,便是个个身手了得的武婢。
林妙言出身中州,在奕州时长居清泉县,平日就难得一见。盛锦水还未现身时,就数她身边围着的人最多。
毕竟是世家高门精心教养出来的贵女,见身边尽是些谄媚之人,脸上虽未显出不耐,神色却比往常倨傲一些。
可旁人以为这般才是贵女的做派,言行越发殷勤。
林妙言耐着性子应付了一阵,见盛锦水现身立时推了旁人,仔细打量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