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一合计,让人送了镜奁和绸缎添妆,也算十分丰厚。
本就是做戏,盛锦水其实并不想惊动这些贵女们,不过添妆都送来了,她自然要有所表示,让盛安洄和春绿跑一趟,送上喜糖喜饼,代她道谢。
等将所有琐碎杂事安排妥当,也到了盛锦水出嫁这日。
初八这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林家迎亲的队伍从云息镇出发,走上官道,一路吹吹打打地朝盛家村而去。
昨日盛锦水留宿在村里,久未归家的盛安安也留了下来。
姊妹二人抵足而眠,一如盛安安出嫁前夜。
翌日清晨,新娘子就被催促着起身。
洗漱,换衣,上妆,盛锦水坐在铜镜前,僵硬的像个任人摆弄的木偶。
盛安安见她这样不觉憋笑,“我成亲那日也是这样,手足无措的,都是旁人说一句做一句。现下回想起来,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盛锦水刚想偏头看她,下巴就被苏合抬起,“姑娘,别动。”
苏合是几个丫鬟里手最巧的,早前又在韩小姐院子里伺候过,所以当仁不让地接过了给盛锦水上妆的活计。
盛锦水叹气,乖乖坐着不再动作。
如果说苏合是手巧,那熏陆就是嘴巧,知道盛锦水无聊,她就坐在边上,尽职尽责地当传话人。
熏陆不怕冷场,就算没人捧场,一个人也说的起劲。
从她嘴里,盛锦水也知道了些外边的情况。
盛安洄小大人似的跟着盛大和盛安云在外迎客,面面俱到不见怯场,获得了不少夸赞。
张惠的姑母嫁到盛家村,与盛家有着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如今也来捧场,与盛大伯母相谈甚欢。
上好妆,梳好发髻,十全老人在盛家二姑和三姑的搀扶下为她戴上头面。
留在屋里的大多是盛家亲朋,原本三两个聚在一起闲话家常。
等盛锦水忙活完,就想着瞧一瞧新娘子。
没成想只一眼,屋内便落针可闻,彻底静了下来。
在场的都是寻常农妇,大字不识,词穷的说不出夸赞的话。
可她们略显呆滞的神情,早已将眼中惊艳暴露无遗。
脸若银盘,眸似春水。
风鬟雾鬓,靡颜腻理。
见过盛锦水阿娘金氏的人都知道,她是个清丽温婉的美人。
盛锦水虽也是美人,却与之全然不同。
三分相似的眉眼不见柔弱,因比寻常人深刻些,反倒多了丝英气。
不上妆时,她沉稳内敛,上妆后则多了几分小女儿家的俏丽情态。
盛二姑最先回过神来,“能娶到我们家阿锦真是天大的福气。”
亲朋们纷纷出声应和,更有人在心里感叹,心道她非但容貌如此出众,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孤身一人便能将佩芷轩经营的有声有色,日进斗金。
只恨自家没有能干的儿
郎,否则早就上门求娶了。
有真心佩服的,自然也有羡慕嫉妒的。
他们比不上盛锦水,便只能在她的婚事上说三道四,偏还要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有平日就和盛大有龃龉的,见他宛若嫁女般忙前忙后,混在吃席的人群里多嘴道:“盛大那侄女不是秀才女儿吗,我记得早前是和唐举人定了亲的吧。眼看着就要做官夫人了,现下却嫁给个无名无姓的小子,真是可惜喽。”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可听说了,当初盛家老五和唐举人的亲爹可是同窗。盛老五看同窗离世,就随手帮衬了一把,等人考中举人就想对方报恩了,死皮赖脸的要举人娶自己女儿呢。”
同桌吃席的越听越不对,开口帮腔道:“别瞎说,盛老五不是那样的人。何况这事我听镇上的人说过,分明是那唐举人和别人家的丫鬟有了首尾,盛家才退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