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点是用到的香材常见,价格还算实惠。但随着香丸生意越做越大,弊端也逐渐显现。
千人千面,有念旧的客人次次都选同一种香丸,那么自然也会有喜新的客人想尝试不同,而佩芷轩如今可供选
择的香丸太少,完全无法让后一种客人满意。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缘由,是她近日才察觉到的。
各家小姐时常在佩芷轩逗留,定制独一无二的熏香。
可与她们同来的贴身丫鬟,除开张那日挑选了些后就再没用过。
起初盛锦水以为她们是不喜欢香丸的气味,譬如在学子间大受欢迎的青麟髓,闻着会有淡雅墨香,但并不适合出现在贴身丫鬟的身上。
直到某日,她多嘴问了暮婵一句,才知晓她们并不是不喜欢。
贴身丫鬟多是贵女们的心腹,她们手有余钱,二十文一颗的香丸随手就能买上几颗。可人手一样的东西就显不出特别来了。至于定制的熏香,那是贵女们才用得起的东西,光是名贵的香材就能让人望而却步。
听到这番话后,盛锦水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错过了多大的商机。
佩芷轩开张时人手不够,她便宜行事,相比定制的熏香,没花太多心思在香丸上。
现下香丸已成规模,再一刀切显然不合适,所以临行前又挑了十多张香方,就等凑齐香材回去调制。
如今佩芷轩的生意越做越大,香材之事不能再马虎凑合。
此前盛锦水仔细看过盛安云和吴辉整理出来的册子,也有属意的商铺。
只是谨慎起见,还是多问了郑管事几句。
郑管事在州府经营的是布料生意,对香材并不熟悉。
不过他人脉广,对商场上的门道规矩知之甚详。有他在,盛锦水心里也有了章程,不至于到了中州还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船又行了两日,终于在午后靠岸。
奕州水运发达,常有商船行经。
坐了这么久的船,刚下地时盛锦水的腿都是软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等站定后望去,只见眼前行人摩肩擦踵,力大的脚夫们被货物压弯了腰,就算站在高处,也只能看到麻袋一角在人流中穿梭不停。
“盛姑娘,你们打算在何处落脚?”
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盛锦水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听到郑管事询问方才回神,看向兄长。
奕州她是第一次来,听别人说得再多也不及亲眼见过的盛安云和吴辉。
“前几次来就住在西城门的悦来客栈,我和吴辉都是男人,几十文一晚的大通铺就能对付过去。”盛安云挠头,他们可以对付,但此行多了盛锦水,显然不能继续对付下去。
“既然如此,几位不如同我一道吧。”郑管事开口邀请,“我有相熟的客栈,价格公道,位置也不错。”
郑管事愿意帮忙,盛锦水也不同他客套,点头应下。
几人行李不多,也就郑管事买的半车糕点不便携带,他找了两个脚夫先行送回住处,又去租了马车,准备好之后带三人上了马车。
“若是步行,从码头到客栈至少要半个时辰,还是坐马车便利。”马车缓行,郑管事掀起车帘,给盛锦水细说沿途风景,“姑娘册子上记下的香材铺子,其中三家就在这条街上。”
话音刚落,盛锦水便瞧见了其中一家。
三间相连的铺面,牌匾上刻着梁家香铺,两侧挂店招,一边写着上色沉檀拣香,另一边则是诚制各种花露。
“梁家香铺是奕州老字号,可惜近来生意已大不如。”郑管事隐约听到过些风声,“五年前香铺的老东家病逝,他的独子接下生意,可惜这位新上任的东家不懂经营。听说鼎盛时,梁家曾占据奕州一半的香料生意,余下的才由其他几家平分。如今再看,却是连三成都快守不住了。”
“害,这位梁老爷哪是不擅经营。”车夫是土生土长的奕州人,又常年赶车,消息最为灵通。听几人提起梁家,一时没憋住,插嘴道:“他只是把全部心思放在了生儿子上而已。”
话音刚落,郑管事便咳了一声,不悦道:“赶你的车,不要多话。”
车夫这时才想起马车上还有位姑娘呢,当即轻拍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嘴,方才胡说八道呢,客人千万别同我计较。”
盛锦水对这位梁老爷的私事不感兴趣,只是突然想起车夫也算是州府的地头蛇,想必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
“小哥,除梁家外,奕州还有什么香料铺子?”盛锦水一顿,继续道,“不忌铺子大小,只要口碑不错,价格公道的就行。”
郑管事不曾与香铺打过交道,听说过的多是州府的大铺子。
如果想知晓其他,问常在州府穿梭的车夫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