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喘匀了气,刚能开口说话就朝她竖起大拇指,“张山长对你的厨艺赞不绝口,已经定下诗会由你掌勺。”
这结果不让人意外,盛锦水笑笑,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倒让在场其他人高看了眼。
等情绪逐渐平息,盛锦水便道明了自己的难处,“王公子,我还有一事相求。我只有一人,诗会那日只怕忙不过来,还需您给我找几个帮手。”
“帮手?”王杰愣住,满脑子圣人之言的学子并不通晓庶务,自然没将这些细枝末节考虑进去。
“最好是熟手,”盛锦水看了陈师傅一眼,提议道,“陈记出来的师傅手艺扎实,我们今日配合也算默契,脸。我看就不用另找人了,可否由书院出面,请陈师傅手下的几个小徒弟来帮忙?”
陈师傅意外地看她一眼,这可是个大人情,若是陈记能在诗会上出力,不知内情的看客不会费力细究,只会知道诗会的点心是陈记的。
方才两人之间还有隔阂,一副水火不容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功夫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王杰一时跟不上盛锦水的步调,视线在她和陈师傅之间逡巡,见两人都没意见才点了点头,“我会请示山长,应是没什么问题。”
见他应承下来,盛锦水也松了口气。
陈师傅却是没想到她会以德报怨,眼中的偏见不满早已散去,只余欣赏。
盛锦水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但没想到会如此顺利,离开的比自己预想的早了许多。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她的心口噗噗跳着,反复确认临走前王杰递给自己的银钱。
这样的兴奋一直持续到她从马车上下来。
盛锦水心里高兴,步子便轻快了许多。
等回到家中,才发觉盛安洄还没回来。
想起自己昨晚交待的事,只以为他是去了铺子,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天色渐黑,盛安洄依旧没有回来,这才觉得不对。
盛安洄不是贪玩的性子,若是有事耽搁,绝对告知一声。
这么想着,盛锦水起身就要往铺子里去。
可人刚到门口,就被怀人拦了下来。
她心里着急,蹙眉对怀人道:“我正要出门,若是有事可否等我回来再说?”
“姑娘可是去找盛小公子的?”见她急切,怀人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闻言,盛锦水心中的慌乱平息了些,“你知道安洄在哪?”
“与我家两位小公子在一块,”怀人侧身,在前引路,“姑娘随我来。”
若是在林家,回来就是了,怀人何必大张旗鼓地来请自己。
难得的好心情霎时烟消云散,短短几步路,盛锦水却想得太阳穴隐隐作疼。
等进了厅堂,见到盛安洄的模样,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盛安洄双手搭在腿上,乖巧地坐着。
在他身侧的茶几上放着半开的药箱,张大夫正在帮他处理伤口。
等走近,盛锦水便清晰看到了他脸上青紫的痕迹。
大概是瞧见她来了,盛安洄表情别扭,想低头避开审视的视线,不想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让你乖乖别动,我正处理伤口呢!”张大夫依旧是那个脾气,抬手轻拍了下后脑勺,让他老实些。
吃了教训的盛安洄不敢动了,只能继续顶着盛锦水的视线,坐立不安。
看他不像是有事的模样,盛锦水定了定神,松开攥紧衣角的手指,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一炷香的功夫后,盛安洄的伤口总算是处理好了。
盛锦水也已经冷静下来,恢复平常的口吻,沉声问道:“怎么受的伤?”
“不小心……磕到的。”盛安洄连说谎都不会,垂眸不敢直视她的视线,磕磕绊绊道。
“盛安洄!”若不是在林家,盛锦水已经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了,“我看着像个傻子吗?”
盛安洄却是抿唇,一副打死不说的模样。
看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盛锦水不觉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