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的光晕透过繁茂枝叶,低低垂落,晕出柔和轮廓。
沈棠心脏险些错跳一拍,纤长的睫毛轻颤。
亲、他、一、下。
男人声线低醇哑质,一字一句,清晰在她脑海中无限循环。
水盈盈的杏眸稍抬,对上闻鹤之西装革履,温雅贵重,又正经禁欲的脸。
怎么看,怎么违和。
好几秒过后,沈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亲、亲哪儿?”
外面小林揪着向豪,一个绝对上风,一个骂骂咧咧,围观群众一大把,玻璃窗是特制的,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可副座还坐着目不斜视的周助理,沈棠脸皮很薄,不好意思。
闻鹤之眼皮松懒垂下,盯着沈棠唇的视线没移开,看着她鸦羽般长睫不断煽动,眸底染了点深意的笑,反问。
“太太觉得,亲哪比较合适?”
沈棠脸腾地一下红起来。
这是把主动权和选择权都交给她的意思?
手指紧张的攥巾裙摆,纠结片刻后,沈棠手腕撑住柔软皮革坐垫,小幅度靠近。
花果香浅浅扑过,闻鹤之抬手摁动按钮,后座隔板升上。
空间独立暧昧。
落日的光晕从女孩的发丝间穿过,闻鹤之第一次拥有这样的视角。
女孩软软的唇瓣,在脸侧轻轻碰了一下,温热青涩的,像一片小羽毛,轻轻从心上划过,一触即离。
她的脸上漫着血色,仰眸不太确定地问:“这样……可以吗?”
沈棠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像一个生涩期待老师点评作业的学生。
闻鹤之喉结轻滚。
如果他说不可以,她就会一直亲吗?
窗外的夏风扫过,落叶簌簌作响。
闻鹤之敛眸,点开屏幕,重新对小林下达指令收手。
“!”
沈棠有点惊喜,显然没想到闻鹤之会这样好说话。
又或者说,是因为他并未将向豪放在心上。
骂骂咧咧的声音停止,小林虽然不明白先生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也不会逾矩多问,听话放了向豪。
黑色宾利稳步驶上马路,向豪在人堆里当众被下面子,心里怨恨,很不服气地追骂:“痴线呐!”
然而留给他的,只有一车尾气。
天彻底黑下来,深蓝的海岸线与漆黑天幕分界线明显,宾利驶离闹市,上了环海公路。
沈棠悄悄抬眼去看闻鹤之,她自觉脸上余温未褪,而他从始至终云淡风轻。
甚至,还闲心逸致地让周助理找出所有,闻氏和向家关联的产业,全部垄断撤资。
沈棠在旁边听的心惊胆颤。
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港媒说的闻鹤之不好惹,表面一副看似温和儒雅的圣人皮囊,实则掌控一切,漫不经心几句话,谈笑间就能直接掐死一家企业的命脉。
她不太自然地偏过头,被他这样强大气场惊到,想默默移开距离。
微小的动作,却没逃过男人眼睛。
手腕蓦地被抓住。
闻鹤之骨节修长的手指,藤蔓般攀上来,“怕我?”
被抓包,沈棠有点尴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