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冠清双目赤红,看着二人,他又上前几步,刀刃几乎要割破喉管,可他好似浑然未觉,只是任由鲜血染红衣襟。
“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我想对你好。”
千镜滢看得心惊肉跳,不愿再和他说话,“放他走吧。”
“就当你我从未认识过。”
楚裕言眼里似有不赞同,他盯着林冠清,眼中寒气逼人,下一瞬他脖颈传来温度,被人环住。他眼中冷意化开些,等收回视线,寒意已尽数消散,转而是一抹后怕。
他目光一眨不眨沉在她身上,“你给她吃了什么?”
剧烈的情绪翻涌过后,他眼里只剩下麻木,“我不会伤害她,软筋散罢了。”
楚裕言不再耽误,他将人打横抱起,吩咐了声,“封锁消息。”
千镜滢被楚裕言抱到马车上,她靠在他肩头,闭着眼,大脑一片混乱,心里闷着疼。
少时总角之宴,及长共游湖赏灯,同悲同喜,一夜之间翻天覆地。
楚裕言见她额头渗出汗,尽量调了个让她舒服的姿势,“难受吗?”
千境滢摇摇头,“你不必担心,这药我中秋宴中过一回,也就那样。这次剂量没上回大。”
“困了,睡会。”
楚裕言便不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安静片刻,千镜滢闭着眼,又断断续续道:“还记得那年我要入宫那时阿爹阿娘都在边境。我心中不安,清哥哥摸着我的头,告诉我若有人敢欺负我就告诉他,他替我出头。”
“我快要认不出他来了。”
“人都是会变的。”
千镜滢笑了声,睁开眼,“你也会变吗?”
“会。”
就像他从前不喜千镜滢纠缠,不喜她越界,可如今只想与她日夜纠缠,只许她对自己越界。
饶是早有准备,但千镜滢听到这个答复时,还是有些失望。
却听他接着道:“陵谷变迁,物换星移。但星契于天,山生于地,缠藤绕树,骨肉相连。除非天倾星散,地崩山摧,否则永不分离。”
千镜滢目光微动,搂住他脖颈。
“其实当年我也有想过……”
想过像林冠清这样疯一次。
“什么?”
千镜滢松开手,坐直了些,同他拉开距离,“你有没有想过,我被你们家摆弄了一辈子?”
“幼时入宫,后来两次赐婚,都是那位一句话的事,左右了我十几年。我那时真想把那位一巴掌打死…”
如今林冠清回京,却又被一句话调到一个自己全然陌生的地方,度过半生。被动了一辈子,有朝一日也会想办法捏住主动权。
千镜滢话到一半,抬眼看了楚裕言一眼,“你看什么?要治我大不敬吗?”
“我若要治你大不敬,无需到今日。”
确实,千镜滢从前明里暗里也没少骂老太婆,也不知他听进去多少。
楚裕言轻轻牵住她手,直到十指相扣,“我尽量不去强迫你。”
第78章果子“这种红色的樱桃最甜了。”……
“那谢谢你。”
千镜滢在心里叹了口气。仔细想想,旁人左右她,她又何尝没有左右别人?
这个世道似乎一直如此,权势驱使一切。不然何苦那么多人不择手段得争着往上爬呢?
千镜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翌日天亮,千镜滢身体恢复了大半,就是觉得有些提不上劲,但不影响正常喝水走路。
汇香楼人流密集,好在那个包间比较偏,昨夜那般动静,千镜滢不确定事情给压下来多少。
楚裕言虽同意放林冠清离开,但林冠清昨夜那般状态,她不确定她那句话说出口,他会选择放弃还是寻机会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