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驱使,千镜滢将盒子打开,露出一只白玉簪。簪头刻了多梨花,簪身缠着藤蔓,隐隐生出几只花骨朵,连花瓣上的褶皱都一清二楚。
千镜滢目光一亮,整个人清醒了几分,“送我的?”
“好漂亮的簪子。”
“喜欢吗?”
千镜滢觉得这宫里的匠人手艺实在精细,重重点了下头。余光一瞥,方瞥见楚裕言指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她待要细看,那只手忽得收回。
千镜滢出手如电,将其抓住,她瞪大了眼,“你何时受了伤?”
“小伤。”
千镜滢细细看过,见伤在左手,又有些像刻刀划伤,她僵怔了一下,“这根簪子,是你刻的吗?”
楚裕言轻轻“嗯。”了声。
“以后莫要在刻了,划伤了手不值当。”
他伸手摸了摸她头,“你喜欢便好。”
千镜滢板了脸,“不喜欢。”
楚裕言笑了声,将人搂过,“心疼我?”
千镜滢并未掩饰,“是啊,所以以后不要再刻了。”
他唇角微微勾起,牵着她下了马车。刚到驿站,有侍女上前,说驿站里已备了热汤。
千镜滢知是楚裕言吩咐,正好也要沐浴,便跟着她过去。
浴室的位置稍偏。朝颜早早在外面候着。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云母屏风,往里走,便见一个浴槽,有半人高。槽内是用砖石砌成,抹上一层灰浆,被打磨光滑。槽沿不大不小,正好能搁下铜盆、皂角盒。
屋内水雾蒸腾。角落里煨着只铜壶,正冒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两侧的架子上挂了要换的衣物。
朝颜服侍千镜滢换下衣服,一手拿着只水杓。
侍候间,朝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千镜滢耳朵尖,稍稍侧目,“你若是困,便回去休息吧。”
“奴婢不累。”她已经在官驿里待大半天了。朝颜伸手放到千镜滢肩上,似是想给她捏肩。
千镜滢怕痒,下意识避开,一扭头见朝颜委屈巴巴盯着自己。她见着她表情,忍住笑意,“没事,你捏吧。”
朝颜捏了阵,探过脑袋,“小姐,舒服么?”
千镜滢阖上眼,唇角勾起,“嗯。”了一声。
朝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未说话。不想千镜滢先一步开口,“傻瓜。不是我把你忘了,我出门是办事的,一会儿就回来了,人太多容易引人注目。你不会武,所以我就没带你。”
“小姐以前处处都带着奴婢。”
千镜滢听她嘟囔了声,和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以前在宫里,也没这么多事。我以后都带着你就是了。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我哪能冷落了你?”
朝颜听了这一声,眼里才露出些许笑意来。她动作到一半。感觉到屏风后似有动静。朝颜心下一惊,扭过头看清来人,就要出声。
楚裕言看了她一眼。不知是否是错觉,朝颜总觉得那视线有些凉。
小媳妇抿了抿唇,会意过来,止住了声音,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千镜滢感觉到肩上动作停了一瞬,“你若是手酸了,就回去歇着吧。”
这一声未得到回应,朝颜似是为了证明什么,力道加大了些。
千镜滢由着她去了,又过片刻,她抬手轻轻拍了下放在肩上的手,“可以了。”她刚一睁眼,看清身后的人,瞪大了眼。
猛的反应过来什么,捂住胸口退远了些,“你何时进来的?”
楚裕言眉眼含笑看她,“刚来。”
千镜滢伸出一只藕臂推他,“你你你,转过去。我在沐浴,你也太失礼了!”
他反手握住她手,指腹描摹过她掌心,“你我是夫妻,又不似旁人,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