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又恢复温柔,沾上几分诱哄的味道,还残存着湿意。
昏曀漠漠,千镜滢大脑一片混沌,忘了挣扎,下意识点了下头。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感觉到似有什么东西抵上后脊骨,如汹涌的潮水,将人淹没。
夜半时下了雨,天边响起一道惊雷,白光一下接着接一下,回荡着细弱的喘息,落下一地潮湿。
千镜滢浑身瘫软,伏在楚裕言怀中。她眼尾是红的,沾上几分旖旎,半点力气也无。
一只唇在她锁骨上流连。她觉得难受,下意识推了推他,双唇被人含住。舌尖一点点描摹过她的唇,她被他捏住后颈,被迫承受一切。
她累得厉害,抬手推了推身侧的人。楚裕言抬手逝去她唇上的晶莹。
“睡吧。”
千镜滢清早醒来,头还是疼的。她想起昨夜的梦,还有些心有余悸。
青色的帷幔,透进来些许光亮。千镜滢撑着床起身,腰间一阵酸痛传来,她倒吸一口凉气,又跌回去。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酸胀感汹涌而至。脑海中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
不是梦?!
她掀开帷幔,撑着床起身,走到镜前坐下。脖子上几道红痕透着暧昧。她撩开袖子一看,见手腕处果真青了一片。
伤处应是上了药,泛着一股淡淡的辛气。
千镜滢心里哀嚎一声,要死了,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对了,她还没给皇后请安。
只是看如今这个日头,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了。
她在镜前坐了一会,稍稍清醒了些。楚裕言昨日那样子实在反常,大有把人拆吃入腹的架势。
可这样一个人,就算真要做什么,哪有一冲进来不由分说便把人摁到床上的道理?
是皇后娘娘和他说了什么?
总不能是被逼急了,拿她撒气?
千镜滢觉得不太像。她总觉得楚裕言昨日状态不对,更像是中了药。
是了!
太后没事把二人叫过去,又把她支开,又留楚裕言一人在偏殿。可两人一道去的偏殿,为何只有他有事?
是那些人趁她走后,动了手脚,还是说……
千镜滢想起那杯茶水。她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楚裕言不会以为这件事有她的手笔吧?!
千镜滢走到床边,拉了拉铃铛。朝颜听到声音,几乎是一瞬间进来。与此同时候在屋外的人听到声音,鱼贯而入。
今早太子殿下从屋子里出来,还吩咐了一声,说主子再睡,不要进去打扰。
朝颜也不是傻的,想起昨晚动静,后知后觉想到什么。
趁着挽发的功夫,千镜滢问:“昨晚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身后侍女道:“回太子妃的话,应是亥时三刻。”
千镜滢眉心微蹙,难怪,她昨夜就觉得不对。她一抬目光,见镜子里,朝颜满脸担忧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摆了摆手,让身后的人退了出去,对朝颜道:“没事,这宫里宫外逼得这般紧,迟早的事。我还正愁这种事不好开口。”
朝颜目光微怔,见千镜滢把耳坠戴上,“今日公主有约,我得快些过去了。”
千镜滢本想着给皇后娘娘请过安顺道过去,却不想一觉睡到这个点。她心里猜到,八成是楚裕言吩咐。
她正站起身,一阵腰酸腿软。
“您若是身体不适,奴婢同公主说一声,便不去了吧。”
千镜滢半是尴尬,飞快道:“没有不适。”
“绾明这会应是在等我,她今日安排好了午宴,我自然不能让他。”
楚绾明因为和亲的事,一直想和她道声谢。千镜滢原本觉得自己本也没帮什么忙。但楚绾明一再坚持,想着二人有好些时日没见,便应下了。
何况她今日也不太想在东宫待着,觉得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有些不自在。她暂时也懒得解释,做都做了,又不能让他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