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脑阵阵发懵,殷红的嘴角还残留着糕点屑,“我妾身再去拿一盘”
面前的人轻笑一声,“不必如此麻烦。”
他双唇覆了上来,长驱直入,咬住她的唇,滚过齿贝和舌尖。她腰间一松,系带被他解开。
冰冷的手抚过后腰,上面的茧磨过,她浑身发软,又不敢反抗。下一刻她浑身一凉,千镜滢打了个激灵,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便见一人坐在床边看着她,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
千镜滢打了个激灵,飞快坐起。发觉是被子被撩开了一角。
双目对视,她适才被那么一下,清醒了大半。待环视一眼四周,发觉自己身上依旧穿着那件雪白的中衣。
她长舒一口气,是梦。
楚裕言看出她神色有异,却并未主动问,只道:“该起了。”
千镜滢困意全无,点点头。
若是朝颜在场,必要瞠目结舌。楚裕言讲三个字竟要比自己掀被子扯手臂汗流浃背忙活整整一炷香还有用。
她坐在镜前,梳洗完毕。
看了看镜中的盘发和钗环,俱是没用过的样式,觉得有些新奇。身后为她梳妆的侍女拿起头饰还要往她头上插,她连忙阻止,“不必了,就这样吧。”
那婢女恭敬道:“太子妃,皇后娘娘吩咐过了,今日庙见一切穿戴皆要符合礼制。饰以花钗冠,左右各三扇博鬓,再配以金花,珠宝钿,凤鸟金簪这些是最基本的。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您莫要为难。”
与此同时千镜滢飞快捂住头,从凳子上腾起,躲远了些。
这么多?!这帮人是拿她当花瓶了吧?!
她实在是怕了。昨日大婚,她被那些发冠首饰便压了一天,今早便觉得头皮疼的很,只是一直没说。若是在来一日,她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她站在原地,一手撑在妆台上,扫了一眼四周,咬了咬下唇。
周围,五六名侍女端着托盘一动不动看着她。眼下天还未亮,房内唯一的光源是那几盏琉璃灯。昏黄的灯光倒映在她们施了白脂的脸上,映在灰白的瞳仁里。那些视线连在一起,将她缠住。
她邀林冠清那次,觉得王府莫名压抑,亦想到了在皇宫那几次感受到的窒息。而这一次,她才算是切切实实见识到了。
千镜滢咬咬牙,视死如归般坐回到位置上。身侧侍女正要动作,下一刻房门被人推开,清晨的风灌进屋内,吹动纱帐,房内那股沉闷之气被尽数扰散。
千镜滢若有所感的回头,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近,锦衣华服,与她身上那套翚翟纹礼服显然是一对的。
只见数名侍女端着托盘进来。她一眼看到上面的金饰,心都凉了半截。
还来?!
只见楚裕言朝原本屋内那几名侍女摆了摆手。那几名侍女收到示意,微微顿了一瞬,齐声道了声,“是”,又欠身朝二人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退了出去。
千镜滢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身侧侍女柔声道:“太子妃别动,奴婢为您梳妆。”
千镜滢摆了摆手,由着她去了。横竖谁的人来给她梳妆都一样。
她正想着,头顶一轻,那侍女已将头顶的花冠取下,又重新为她戴上新的。花冠戴好,千镜滢端详了眼镜中的自己,下一秒猛地后知后觉,这花冠极轻!
她瞳孔不由得瞪大了些,飞快伸手从托盘里取出一只博鬓放在手里颠了颠,发觉亦是轻了大半。
她喃喃自语,“我不会给压坏了脑子了吧?”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那侍女后知后觉忍住了,柔声解释道:“回太子妃,这些是空心的。”
这宫墙里的人,能贴身伺候的,察言观色俱有一手。
片刻的时间,她们已将自己这位新主子的脾性摸了个大概,知晓千镜滢应当是个好伺候的。
千镜滢目光一怔,反应过来。她把手里的东西一放,从椅子上跳起,飞扑到楚裕言身上,“殿下,你也太聪明了吧!”
楚裕言垂眸看她,不语。
左右见此情形,亦是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千镜滢收回手,抬起目光看着楚裕言,昨夜里那些梦早被她抛到九宵云后。她目光发亮,“妾身就知道,殿下最好了!”
“你第一次庙见,怕你出岔子。”楚裕言轻声道:“去梳妆,莫要误了时辰。”
四周侍女听了这话,
俱是心照不宣。庙见一共就只有一次,哪来的“第一次”庙见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