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面色一变:“小姐您莫要冲动。”
“我知道,你放心。这件事因我而起。合该我去解决。”
朝颜心知千镜滢有自己的谋划,便没再阻拦。主仆二人出了屋。
天色昏暗下来,雪花飘下,地面上已压了一层。寒风拂面,钻入鼻尖,刺骨得冷。
“阿滢,你去哪?”
千镜滢顿住脚步,回头便见关元英已大步上来。她未打伞,狐裘上落了雪点。
朝颜上前两步,将母女二人一并遮住。
“阿娘,我要入宫。”
“不行!”关元英脱口而出,“你可知道你阿父是因何时入宫?”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要去。陛下眼下无非是想看我们家的态度,阿父不愿我受委屈,才这般糊涂。我若是不去,今日之事只会越闹越大。”
“可是。。。”
“阿娘。”千镜滢抓住关元英的手,两只冰冷的手在这一刻有了温度,“陛下心意已决,再争下去,也没有意义,倒不如坦然接受。若是因为一己私欲连累全家,阿滢做不到。”
关元英正肃神色,“你在家好好呆着,阿娘去。”
眼见关元英就要离开,千镜滢将她袖子抓住,“阿娘,您就让女儿去吧。”
她朝关元英露出一个笑来,“阿滢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晓分寸。”
关元英垂在两侧的双拳一点一点收紧,再触到自家女儿的目光,最后她还是松了口,“阿娘等你回来。”
“好。”千镜滢长舒一口气,“外头风凉,阿娘回去吧。”
关元英心绪一动,微微颔了颔首。
马车缓缓停下。千镜滢入了宫,站在殿外等候。她到时,便见千门山跪在殿外。雪水渗进衣服里,寒风一吹,结成坚冰。
他看见千镜滢,目光亦是一怔,“阿滢?你来做什么,快回。。。咳咳咳。。。”他一时着急,冷风猛地灌入,将他呛得咳嗽起来。
千镜滢朝这边跑来,看见千门山冻得青红的手,忙将手炉塞到千门山手中,“您没事吧?”
千门山摇了摇头。
殿内,皇帝冷着脸坐在金座上。在他下方,楚裕言坐在一侧,他顿了一下,接着开口,“北狄王卧病。眼下北狄迟迟未派使臣过来,极有可能是内部出现了问题,意见不合。”
“你的意思是,有些人不想求和?”
楚裕言道:“一来是北狄王室暗流涌动,自顾不暇。二来北狄王的弟弟比他这个兄长有野心,若是由他派人出面,合约订立怕是要费一番心思。”
“你的考虑,不无道理。”皇帝冷了脸。
“但此事未必难办。北狄此次大败,国力消耗不小,短期内不敢贸然开战。可先施压,再找合适的人谈判,徐徐图之。”
皇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依你所见,谁参加谈判比较合适?”
楚裕言看了一眼殿外。
下一刻,太监来禀,“陛下,定远侯府小姐求见。”
皇帝冷笑,“这对父女倒是有意思。不见!”他冷冷一拂袖。
那太监正要退出去。皇帝想到什么,眯了眯眼,“等等。让人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