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闻言更是将心酸立马泄了出来,纤薄的皮肤透出几分薄红。
他今日素面朝天,衣着也不同于在楼里那般张扬放荡,此刻素蓝衣衫覆盖,眼尾纹斜飞的模样倒也别有风姿。
“虜家即将三十,现在百花楼也做不下去,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他咬着嘴唇,似乎真是在为生计忧愁。
孟元将梅枝木牌拿出,问道:“这木牌可是楼里男倌的?”
飞雪的目光触及木牌,喉咙滚动了两下,声音发颤。
“这。。。这是红梅的牌子。”
他神色慌乱,拿起木牌仔细端详才开口:“确实是他的,不过他半年前早已被赎身离开了。”
飞雪低下头,手指绞紧了衣袖:“他。。。他偶尔会回来看看旧日的伙伴。”
萧解眉头一皱。“赎身后男倌即为白身,怎么还会留有这个?”
飞雪抽抽噎噎道:“这。。。一般是由他的妻主重新起名归籍,可能仅仅留作纪念。”
孟元与萧解对视一眼,心中已有衡量,她放缓语气,安抚道:“飞雪,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你仔细回忆,红梅最近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可有什么异常?”
飞雪擦着泪,低声道:“三日前,他来过一次。。。说是要取些旧物,但那天他神色慌张,匆匆拿了东西就走了,连招呼都没打。。。”
“他取了什么?”萧解追问。
“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他从前的私物。”飞雪声音越来越低。“我当时也没多想,毕竟他已经赎身,拿回自己的东西也正常。。。”
孟元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方才我们来之前,有人自称是你的远房亲戚,给你送了衣物?”
飞雪一愣,随即摇头:“确实送来了衣物,但虜家刚刚同别的小倌在一处,还没问掌柜此物由来。”
萧解冷笑一声:“看来有人比我们快了一步。”
孟元走到桌前,翻看那几件叠好的衣物,她拎起一件外袍,从内衬里竟然摸出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子时,城南羲和庙。”
“果然有人想引我们上钩。”萧解凑过来看了一眼,嗤笑道。
孟元收起字条,转身道:“飞雪,此地不宜久留,你暂且不要声张,一切交给我们处理。”
飞雪眼中含泪,连连点头:“多谢殿下,虜家一定配合。”
返回萧家的路上,萧解凑到孟元身旁:“殿下,我们今夜真要去?”
她揉了揉眼角回道:“就算有诈也只能如此,这背后之人唯一的线索说不定就在于今晚。”
萧解默然点头。
两人回到百花楼时已是正午,孟元朝萧解告别后便直接驱车太子府,刚进门就看见刘释异正指挥着侍从搬花盆。
见孟元回来,她连忙迎上去接外衫。
“殿下,芍药在竹园等您,臣让他回西苑等召见,但他不愿走。”
孟元想起昨日萧解说芍药受了惊吓,她摘下玉佩递给刘释异,淡淡道:“无事,我去见见他。”
她绕过曲折小路,刚踏进竹园,就见芍药坐在回廊下的石凳上,手里捏着片竹叶漫无目的地撕着。
他今日穿身银白长衫,领口处四角镂空,周围还绣着一圈淡雅的兰草纹,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剔透,只是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昨夜没睡好。
听见脚步声,芍药没抬头,依旧垂着眼睑,故作忧愁抿起粉色的嘴唇。
孟元坐在石桌上,侧头看他。
“听刘管事说你找我?”
芍药指尖绞着竹叶子,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几分刻意的怨怼:“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殿下昨日受了伤,来看看您好不好。”
他偷偷抬眼瞟了孟元一下,见她神色淡然又低下头暗自神伤。
“不过殿下吉人自有神仙娘娘照料,大抵是比我们这些腌臜货让人惦记。”
孟元灌了口茶,明知他在发嗲却也懒得戳破:“我无碍,倒是你昨日受了惊吓,该多歇歇。”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