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打理完毕,孟元和萧解并肩坐在烛前,案几上铺满了卷宗。
窗外虫鸣渐歇,只剩下烛火偶尔的噼啪声。
“口录里有男倌称看见三名男杂役抬着木箱进楼,但不知去向。”
萧解指尖划过纸上一行。
“但金吾卫在现场只找到了火油痕迹,却没有发现任何多余木箱的残骸。”
孟元拿起另一份验尸记录,眉头微蹙:“三十五名死者中,有三十四人确认是楼中男倌,但这一具。。。”
她偏过纸张,指了指最下方的小字。
“面部损毁严重,仵作判断是个习武之人。”
“会不会就是殿下在爆炸时看见的那个人?”萧解突然压低声音。
“我记得二楼雅间的窗户上有新鲜撬痕,还以为是楼里人所做,但现在看来。。。像是有人从外面强行闯入。”
孟元顿时起了警惕。“可飞雪的口供里说死的都是楼里男倌。”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种可能。
有人故意将尸体送进火场,制造某个特殊男倌已死的假象。
“明日先去百花楼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梆子声从遥遥传来,萧解也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下巴撑在案几上。
“嗯。”
孟元刚喝了酒,又被刘释异求着喝了药,正是困极的时候,她收起卷宗锁在匣里,脱下外衫就往床上躺。
萧解也扭着脖子找地方挂裂月刀。
“义姐,说起来我们少年时也经常这样同榻而眠,怪怀念的。”
孟元眯蒙着眼皮。
“小心点。”
“小心什么?”萧解一愣。
孟元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声音含糊:“小心你又不老实踢被子,我可受不了凉。”
萧解轻笑,将刀挂在床头的架子上。
“义姐记性真好,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梆子声渐远,夜风吹动微张的窗,带来一丝凉意,萧解搓了搓手,一道吹熄了榻前烛火,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她刚躺下,就听见孟元低声道:“萧解,今日入局之后你怕是再不能后悔。”
萧解望着帐顶,嘴角微扬:“我不后悔。”
孟元轻笑一声,笑声中含着某种了然。
身旁萧解忽然道“义姐,要不要我。。。”
“不必。”孟元打断她。
“静观其变,睡吧,明日还有早朝。”
屋外,竹影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