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遵旨,定不辱使命!”
话虽激动,但她动作却稳当,双手抱拳,脊背挺得笔直。
孟景平看着她眼底的荧亮,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去吧,鹤易会带你拿今日的卷宗。”
“谢陛下。”
萧解再拜起身时,与孟元交换了个眼神,双双颔首后转身离去。
殿门轻碰一声响动,殿内只剩母女二人,孟景平先开了口。
“这丫头。”语气里带着点感慨。
“昨日还跟你义母说解儿少年时在北疆拿着刀追得野狼满山跑,三天两头就把别人家窝给打没了,活脱脱个混世魔王。”
“还说她没规矩惯了,现在得了战功越发不知规矩,生怕朝堂上参她一本僭越。”
孟景平拿起案上的茶盏,指尖微微发颤,倒茶时洒了些在桌上,她见状反倒不忙,缓缓转身遮住水渍。
“我倒是瞧解丫头不错,不卑不亢女子风范。”
她目光转向孟元后又悄然转回。
“母皇,你手中那茶浓得快看不见杯底了。”
孟元起身接过她手中杯,鹤易礼官时不时便跟她说让自己多劝劝母皇总喝浓茶的习惯,她将茶杯放回案上,见上边有一道水渍。
她不是不清楚,这几年母皇每每批阅奏折或是议事到一半,会突然沉默片刻,脸色也会渐渐苍白许多。
自己也偷偷问了太医,但她们也都统一似得说陛下勤政熬夜,所致疲惫之类的。
孟元的心脏好似被握住,耳边能清晰地听见砰砰的跳动。
“母皇。”她牵起她的手。“这几日事多,儿臣要不先告退让您歇息,明日我再来。”
孟景平拍了拍她手背,掌心温凉得有些异常:“没事,许是昨夜没睡好。”
她岔开话题,目光回避,双手围在身后。
“苏婋刚刚来报,说她已经到硒阳城了。”孟景平背对着她,后背笔直地像一柄剑。
“她有魄力。”孟景平的声音沉了些。“当年虽与我政见不合,但庐陵因她鱼米皆丰,眼下正是用她之际。”
她看向孟元,目光里带着期许。
“当年在朝堂上她跟我据理力争,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驳斥新政,未来也能给你助力。”
孟元点点头,心里对这位苏婋更加生出几分好奇。
自己也只在庐陵送的奏折里与她交流,并未见过本人,不过苏婋曾任兵部御史,应该也是那种大体格,性子豪气的类型吧。
萧解领完卷宗后便在门外等候,她刚挂上裂月刀殿门就被打开。
她立马挽过孟元肩膀,亲昵道:“义姐,今日就让我留宿太子府如何。”
话锋一转,她眉头略带忧愁。
“打打杀杀的我倒是感兴趣,这探案是我不善之处,要和殿下好好商讨一番这抓犯人一事。”
孟元提起嘴角道好,自己也有许多问题想从她这了解。
“殿下跟我客气什么,你是义姐,我这做妹妹的自然要姊妹一条心。”
她蹭了蹭孟元侧脸,目光稍有暗淡。
“可惜了花灯节,百姓们该是很期待如此节庆,没想到被人破坏。”
孟元搓了搓她发顶,浅笑道:“母皇刚刚跟我说百花楼解决得快,金吾卫还增加了巡逻,想来这时候还能放花灯,我们去看看吧。”
“真的吗?!”
萧解眼神发亮,她太久没回硒阳城,没回家了,对这种热闹的节日自然是期待的。
孟元骄傲地抬起下巴,双手抱在胸前。
“本宫何时对你说过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