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听见楼层深处传来细微的想动,不对。他才清醒过来,提起警棍。
“哪个胆大包天的虫子,敢不去劳动,躲在狱寝偷吃糖心果?”
他没有听见回应,于是竖起耳朵,往声音的来处大步走去。
越离得近了,那股糖心果汁水爆开,几乎浓郁到腐烂的味道,就更让他情难自禁。
他擦擦自己嘴边的口水,却发现自己并不是馋糖心果、那种欲望藏在心里,和食欲混杂在一起,才让狱警产生了误会。
奇怪…他终于接近了那间发出声音,而且香味最浓郁的寝室。
是谁?他应该叫一声的。
可他动了动喉咙、竟然发现自己心里那种期待和兴奋让他完全不想张口说话。
身为猎手的本能,叫他应该沉默的潜伏过去、悄悄靠近,眼前最肥美的猎物…
那里静静的蜷缩着一位,已经睡着的美少年。
他侧躺在狱寝的硬板床外侧,偏白姣好的东方皮相让他显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的骨头和肌肉走向是要更加精瘦纤长的,看着那么灵巧,没有一点笨重。
小腹处盖着监狱统一发放的被子,本来也没什么特殊的,可盖在他身上,就莫名其妙在洁白中透露出的圣洁,如同古欧洲神话那一抹覆盖在躯干和胸—乳处的白衬布。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衬布底下活动着。
他醒了吗?
看起来没有。
狱警被吸引了注意。
直到看清那从洁白被子底下钻出来的东西,亮黑色鳞片全覆盖着,婴儿粗细的尾巴…尖端伸出呈回弯的蝎状尾钩。
正在左摇右摆,如同破壳新生的虫族婴儿,探出头来呼吸这个世界的人空气。
天啊…尾钩…他是雄虫!!!
狱警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一起暂停了。他瞪大了眼睛,全身的血液都在短暂的暂停之后,一齐涌上头顶,让他情不自禁手脚发抖,嘴唇控制不住的颤动着。
那种兴奋和及其激荡的感情,冲动渴求等等,都即将化成最丑恶的欲望,在占有和破坏面前展露无遗。
因为血液流速过快,他整个虫都红到发紫,血管流经的地方淌着汗,面部和背部虫甲逐渐硬化,触须直挺挺地,跟天线似的震动。
可他还是最低限度的放轻自己的声音,哪怕渴望的呼吸震耳欲聋。
他最开始那些念头全都被他放到一边去了,什么糖心果,什么查寝,都死一边去吧。
天杀的,知道自己现在看见什么了吗,这可是刚刚度过成熟期的雄虫,有尾钩的,蝎族的纯血雄虫!
他短短的四五十年寿命里(虫族平均寿命达到三百左右)有见雄虫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更别说像是今天这样,离得这么近。
他下一秒就可以碰到这位雄虫殿下珍珠那样光滑的脸,可以摸到他樱花般柔软的手指,还有和电视广告一样,海藻似的乌黑长发。
狱警瞬间被冲昏了头脑,可以这么说,如果他现在可以碰到这位尊贵的殿下,甚至有机会和他打一架,那么自己敢保证,就是在那之后马上寿终正寝,他也完全不会觉得后悔害怕。
他慢慢揭开那层衬布。
衬布底下是他光滑如绸缎的白皮肤,精致且分布均匀的精壮肌肉,锁骨和肩膀的弧度简直就是艺术品。
他想要靠近,听见他微张嘴唇里说出来的话。
他只想再靠近了,再靠近一点,就在他马上要摸到南郁时的嘴唇的瞬间——
他后脑勺一热,紧接着,他直直倒在了地上,一击致命。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几乎就在短短几秒之内,狱警就这样死在狱寝大楼,四楼的寝室,他表情幸福,似乎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美好的幻想里。
南郁时睁开眼睛,眼神阴沉且冷静。
那条尾钩本来已经在被子里潜伏许久了。他似乎对南郁时相当忠心,察觉到有雌虫靠近,马上叫醒了南郁时,还摆出了一副谁来杀谁的凶戾态度。
虽然这么说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东西非常奇怪,但是南郁时确实是认为,这条东西像也有自己的思想,并不完全受南郁时自己的支配。
除了护主,这家伙还表现出超强的激动,似乎对雌虫的脑髓非常感兴趣似的。
尤其是在得到南郁时的同意之后,几乎是迫不及待,精准刺向能杀死无坚不摧的雌虫的弱点之处。
在每天上午都会学习的雌虫必修课,“温柔的对待雄虫”这种过家家课程里,当然不会告诉这些雌虫,他们眼中温柔可爱的雄虫阁下,也存在某些特殊的种族,他们的尾钩是杀虫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