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芾哼了一声,“和你们做一家人,我都嫌恶心!烦请族长今日就开祠堂,将我从族谱除名,从此我与你们姜家再无瓜葛!”
第64章险计“那你呢,你担心我吗?”……
她此话一出,人群骚动不休。
姜氏族长拿拐杖指着她,“忤逆不孝的东西,你别以为你当了大夫就不起了,你一个女子不嫁人生子,整日抛头露面替人看病,真是给你爹娘丢人!还敢在此大言不惭,忘起本来了!”
“怎么会呢?”姜芾冷笑,“我昨晚还梦到我爹娘,他们都很以我为骄傲。”
她相信,爹娘若还在,定不会反对她当大夫。
可他们若还在,她也就不会是如今这样了,一切都会不一样。
姜氏族长被她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气得不轻,“好好!你如今是翅膀硬了。”
姜梧良面目凶恶,想借众议让她下不来台,“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女儿,你还姓姜呢,你爹不在了,你就不认你爹了?要上公堂告你亲伯父,将我们一家活活逼死?”
“你没脸提我爹!”姜芾攥紧双拳,怒目望向他以及众人,“我爹生前古道热心,这满院子的姜氏族人,不说全部,有一半得过我爹的帮助吧?你们才是大言不惭,忘恩负义。”
众人被她说得默默低头,连窃窃私语声都熄了下来。
“你如此狂妄,
可有想过后果?”姜氏族长道。
“我只是因为我爹姓姜,我才姓姜,只这单单一个姓,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可没那个本事上你们家的族谱,与你们一样做那等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之人。”
姜芾脸气得通红,不欲再多说,提回今日的来意:“你们若是再不还钱,我明日可就直接叫官差来了。”
姜梧良被她盯得后背发凉。
他也不知这死丫头为何绝口不提他与乔牧贵找人绑她的事,不提也好,万一乔家人查到他头上来可如何是好。
可她方才那一眼,确实让他感到深深的威胁。
他不想惹火上身,也不想去官府挨板子,只能咬着牙令妻子拿钱给她。
姜芾拿着钱,扭头就走,全然不理会身后的谩骂与哭诉。
她已默默在心底规划,拿回来的这些钱,加上自己原来的积蓄,按月租一个铺子租上一年是不成问题的。
凌晏池晚上又来找她。
她再看了看他手臂的灼伤,疤痕虽在消褪,可烧伤太多,任凭是灵丹妙药也不可能完全不留一丝疤痕。
这次,破天荒是她先开口:“乔牧贵的死,与你有关系吗?”
“我杀了他。”凌晏池果断承认,眼底蕴藏热切,“是我疏忽,我早该料理了他。”
他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
姜芾显然不意外,只是手上动作微微僵了片刻:“此时你知我知,姜梧良一家,你不必去找他们了,万一将他们逼急了,他们供出来,查到我与乔牧贵有瓜葛,再顺藤摸瓜查到你,你的仕途就完了。”
乔牧贵与余霆是姻亲,而凌晏池又与余霆不对付,万一有蛛丝马迹,余霆也必不会放过。
“我看不得你受委屈。”凌晏池隔着她轻薄的衣裳,握住她的手腕,“念念,你不用顾及我,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摆平,没有人再能欺负你。”
姜芾神色微动,用一只手挣开他,“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就是朋友,没有朋友之间会这样。”
凌晏池嘴里泛起一阵苦涩,终究,还是顺着她道:“念念,我不逼你,你说是朋友,我们就做朋友,但是我会一直等你。”
“你不要再说这种荒唐的话了。”姜芾打断他,“以你的才干,你留在江州是明珠蒙尘,你终归是要回长安的,你会娶妻生子,高官厚禄,我们的那段过往,早就过去了。”
她还是不信。
她在五年前就见过他的抱负,江州是他的起点,却绝非他的终点。
他还是凌家的嫡长子,定国公世子,而她,还是那个出身微寒,平平无奇的乡野村姑,他们依然天上地下,非一路人。
这些隔阂,就和三年前是一样的,从未变过。
变了的只是他这些不确定的话语,她不敢保证,他的承诺不会变。
因为人的话语,是最不值钱的承诺。
凌晏池笑了笑,心中越发笃定:“你若是不信,我就做给你看,我去何处、我的婚事,都由我自己做主,我认定了你,再不会娶旁人。”
她没有说不喜欢他,也没有说讨厌他。